三子齐刷刷的跪下了,老实的认错。
骆成神情有动容,却不肯作罢,“必须让你仨长点教训,换位考虑,跪到午夜。”
他不在此陪着,起身回到房中,哄女儿入睡。
雪越下越大,夜色渐深渐冷。
三子跪在庭院中不起,冷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着在讨论错在哪里。
终究是年岁太小,悟性最高、最善思考的骆争,也想不明白哪里做错了。
他仨做的,符合爹娘的教育。
一直到了午夜,骆成才出现,将三子带回,再仔细说教。
他并不会时时刻刻的监视三子的一举一动,以他感知,有何风吹草动,又自然能观察得清楚。
他对三个儿子,可谓是满意之极。
今儿之事,或也不算什么,太常见了。在家族、门派,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发生。
何况还是十二三岁少年之间的事,过份关注,是小题大做了。
实际上,三子找高越算账,在骆成看来,是无可厚非
。
甚至在三子全都动手之前,他都是赞许骆将杰的做法。
至于是否违背院规,或违背哪条律法,他不在乎,因没有哪有规矩是绝对的公平。
当遇到规矩解决不了的事,就得靠自己去解决。比如高越,按武院的院规或是安宵府的律法,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切磋拳脚无眼,怕受伤就别比试。但在三子的眼中,高越又做得太过份,他仨肯受院规的处罚而去报仇,又有何不可?有本事,高越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来。
骆成、邢菲他们教育子女,并非是让子女怎么做一个端正的好人。
他们是在教给子女,怎么生存得更好。
至少他们走了一路,懂得远比乳臭未干的少年多得多。
在骆成看来,三子错就错在,做得过火了,本意变了,将武力变成耀武扬威的暴力。
无论是报仇也好、泄愤也罢,都要有个度。
不应该将十几个弟子,全部列为目标。尽管当时的场景,是十几个少年攻向了骆将杰,三子才开打。做法没大错,态度却变了,性质随之恶劣,三子更多的是为了炫耀天赋、武力。
炫耀是人之常情,莫说是少年了,连骆成都不能免俗。
只因他的眼界太高,没什么可炫耀的了。
但不能将炫耀,用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骆成不是在教三子如何低调,是学会尊重、敬畏。
如神王腾,便不懂敬畏,做事无所顾忌,所以,骆成必杀它。
学会尊重、敬畏旁人,不一定能换来旁人的同等对待,但会是少惹麻烦,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他在为三子正品行、端正态度,又非是让三子委曲求全。
比方说,见某人作恶,律法等等又管不了,三子失手将对方杀了,骆成还会认为做得对。他会关心的是,三
子是否受伤,又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并告诫,下次量力而行,自保为上。若三子走在街上,瞧谁不顺眼无缘无故的给一个耳光,那都能把他气出病来。
或许,骆成对子女的要求太高了。
三个十二岁的少年,再聪明又能懂什么?
却也正如他所说,三子现今还小,正是塑造性情的时候,还听他这个做父亲的话。
否则等三子长大成人了,再改正就难了,会局限于自身的经历而自以为是。
或许骆成的观念,也是自以为是,可他至少比子女要老辣得多。
传承,即为将自身的体悟、经验,传授给子女,子女成长,对得到的传承进行验证、改善,然后再传授于子女。
他让三子跪到半夜,惩罚哪是目的,是为了让三子牢记。
骆成不要求三子真正的明白,只先让其记住,以此为标准,来约束行为。
他给子女的,是端正的基础,更多的,还需要子女多体会、经历来掌握。
“爹,争儿懂了。”骆争紧绷着小脸,正儿八经的应道。
“爹,孩儿谨记。”
“爹,飞羽再不会犯这个错了。”
骆将杰、骆飞羽也是郑重十足。
多年以来,他仨一直受到的教育,便是此般。
之所以做过火了,还是缘于少年心性,有时会控制不住。
“乖,谁都会犯错,无心之失更是情有可原。爹罚你仨,是为了防微杜渐。你仨的天赋超凡,爹对你仨的要求,才会格外的严苛,爹当年啊,不比你仨做得好。”骆成拍了拍三子的肩膀,“明儿,你仨到武院,要勇于致歉。”
若连承认的勇气的都没,又谈何牢记。
三子有点为难,若做致歉,脸面会挂不住,倒均是应下。
而饭菜早已做好,三子填饱了肚子,都乖乖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