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个路口,白云生就发现了易风啸的跟踪。
要论速度,七杀步可是独步天下。他不做声张,故意在闹市绕了几圈,又返回到了神武行。
刚刚结束了拍卖会,神武行里冷清至极,公输董和大半人都去休息了,只留了几个伙计在清扫。
白云生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神武行,踏着纵云一路飞行,飞出了闹市,飞出了东城。
夜凉如水。
凉州西城,金吾国境内。
此时已近子时,鸡犬安宁,只有几盏灯火在沉沉的夜里飘摇。
白云生认了认方向,往一条小巷中飞去。
不久,他落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外,推开了一扇粗糙的木门。
吱呀。木门的声音很陈旧,院子也很旧,但被打扫地一尘不染。
北屋里,一灯如豆。
白云生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屋里坐着的,正是神武行里的那个黑袍人。
他离开神武行时传音告诉白云生,拍卖会结束后来这里找他。
白云生面不改色,开门见山道:“你是倚帝山的人?”
他并没有畏惧,因为他肯定屋里虽然阴冷,却没有一丝杀气。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扯着枯哑的嗓子反问道:“你身后的刀,是哪里来的?”
“你说它?”
白云生拔出沧溟,亮在神秘人面前。
黑袍人却忽然颤抖着全身,露出袍子里两段白森森的手臂,慢慢靠向沧溟妖刀。
黑袍遮住了他的面貌,露不出他此时热泪盈眶却又干涸枯
竭的双眼。
白云生能清晰地听到他全身的骨头都在抖动,似乎这个人只是一副骨架,再动就要散了。
终究,黑袍人没有触摸到沧溟,却在刀锋下单膝跪在白云生身前。
白云生急忙要扶他起来,道:“你别跪下啊,我可不认识你!”
“妖王大人!”
白云生弯下的腰瞬间弹簧一般立了起来,往后跳了三步,摆着手,激动道:“我可不是倚帝山的妖王!你认错人了!”
黑袍人的声音没有节奏,却十分恭敬:“身怀圣刀沧溟,你就是倚帝山妖域的王!”
不等白云生再言,黑袍人继续道:“如今妖域动荡,肥遗一族叛乱忤逆。属下奉荆昊大人命,入中原寻找妖王,还请妖王大人返回圣山,平息战争,重振妖域声威!”
他的话刚说完,白云生的头立马就大了三圈。眼前这陌生人说的话他能听懂,可他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记得自己和什么妖王有关系。
可偏偏朱雀又曾说过,倚帝山与他的来历关系匪浅。
一时间,在这昏暗的房屋里,一人一鬼,一站一跪,沉默地僵持着。
而在这间破旧的民房外,晚风里,一道黑影如一片飘落的鸿羽,飞速地从房顶一闪而过。
易风啸回到天机门的总舵时,项无间三人正在等他。
慕容尘摆弄着双臂的拳套,问道:“风啸,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那家伙呢?”
暮成雪和项无间眼里也是同样
的疑问,只不过一个是关切,一个是真疑问。
易风啸坐下喝了口茶,淡漠道:“我跟丢了。他串了几家药铺就找不到人了。”
慕容尘惊诧道:“找不到人了?”
暮成雪芳心一乱,问道:“是在哪里的药铺?”
易风啸道:“就在神武行旁边的文心街上。”
慕容尘道:“完了,这家伙不会没钱被人扣了吧?”
项无间道:“怎么会,他拿着我的玉卡去了。云生喜欢草木,城隍闹市药铺繁多,我想是他看得入迷了,忘记回来了。”
慕容尘撅起了小嘴,担心道:“要不我们再去找找吧。”
听到这话,项无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山上的烛炼已经等了他一个时辰,若再拖下去,有失尊敬不说,万一错过了炼器的机会,那可就损失大了。
三人斟酌间,暮成雪已经起身走向屋外。她必须去找白云生回来,即使凉州城再大,即使闹市里再喧嚣。
“成雪!”
慕容尘起身叫道,暮成雪还真就停下了,却不是因为慕容尘的话。
因为白云生已经穿过长廊,朝她走了过来。
白云生的脸色不太好,但他没有多说,暮成雪也没有多问。
一看到他回来,除了慕容尘欣喜地上去踹了两脚,项无间和易风啸脸上都还算镇定。
“我们走吧!不能让烛炼大师再等了。”
说完,项无间便领着四人离开茶室,在金宫的引路下,向天机门的轩辕大殿赶去。
路上
,暮成雪传音问了白云生几句。
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