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东神情复杂的看向依然怒视着自己的小孩，嘴角蠕动数次想要说些什么，碍于纪律和任务要求，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就算我欠了你三条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洗干净了脖子，等你来杀！”

柯东说罢，费力的从严重变形的车门窗口爬了出来，朝李文拱了拱手就直奔方才曲玲渃尖叫的那栋单元楼而去。

“别记恨他，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李文看着柯东的背影，也不由叹息。

小孩听不懂李文这话，在他年幼的是非观中，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他的父亲是个好人，杀了他父亲的柯东，自然就是坏人。

可眼前这个道士又不像是坏人，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杀死坏人呢？

小孩的目光里带着三分怨恨七分不解：“他杀了我爸爸，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难道有错吗？为什么要拦我？”

“贫道说了，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李文知道这小孩儿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是非观，说再多也是白扯。

可小孩梗着脖子坚持道：“我不管什么真假，我只知道他杀了我爸爸！”

“你小子倒是有骨气！”李文气笑了，他再度抬手搭在小孩的头上：“如果你是个普

通人，公平公正的社会准则自然适用于你，可你还是个普通人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孩更听不懂了。

“小子，这些话你现在可能不懂，但贫道希望你牢牢记在心里！”李文蹲下身子平视着满脸倔强和仇恨的小孩：“你自主觉醒后，就和普通人彻底分道扬镳了，从今往后你的世界里没有公平公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屁话，贫道懒得赘述，但贫道必须告诉你，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仍然奉行着丛林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

“弱肉强食？”

“对！弱肉强食！”李文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站起身指向那怪物：“你看这怪物，若是站在它的立场上，饿了，狩猎，有错吗？”

小孩迷茫了，他想要坚持那怪物是坏的，却又发现如果把自己带入到怪物身上，饿了就出去狩猎，这完全没毛病啊！

只不过，怪物将猎物定义在了人类身上。

“你看，如果抛开立场你也觉得没错对吧？可为什么你毫不犹豫就出手杀了它呢？”李文又问。

“它，它杀人了！”小孩笃定道。

“啪！”李文当即拍手道：“对！它杀人了！所以你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比它更强的人类，你有

资格来定义它是否有罪！这和他是否真的有罪无关，只因为你站在了人类的立场上！

又好比现在，你觉得柯……，哦不，毛小龙，你觉得毛小龙是个坏人，因为你亲眼所见他杀死了你的父亲，可贫道比你强，知道的比你更多，所以贫道有资格告诉你，他不是个坏人，你能理解吗？”

小孩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几秒钟的茫然后，却忽然又摇起头来：“不对！我今年才十三岁，终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到时候，是不是就我说了算了？”

“哈哈……”李文被逗笑了，他很想告诉这小屁孩儿，就算他一年当成十年来用，这辈子都够呛能赶超自己。

可思绪一转，李文收起了笑意，一本正经看着小孩：“当然！如果有一天你能比贫道更强，能比贫道知道更多的真相，那么就是你说了算了！”

“好！我会变的比你更强的！”小孩紧紧攥起拳头，在他心底父母的仇恨已经煎熬了数年，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他最擅长忍耐和蛰伏，即便没有觉醒对气体操控的能力，他也会想办法查找毛小龙的下落，也会穷其一生来为父母报仇。

时间，忍耐，这两样东西对小孩而言，本就是习以为常罢

了！

“好，那贫道拭目以待！”

李文话音刚落，两辆疾驰的越野车不分前后停在了跟前。

从车上跳下来的除了苗大可以外，还有一个独眼男人。

李文从独眼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和那小孩极其相似的能量波动，无关道法佛法，气息中正平和却又极度贴合生命本源，就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某种神通一样玄奥。

“道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薛尘，新成立的非正常生命体防御局局长！”苗大可一下车，就笑盈盈指向独眼男人朝李文介绍道。

“非正常生命体防御局？”李文被这个新组织的名号惊到了，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如您所见，我们局里的成员上到局长，下到普通科员，都是自主觉醒了某种特殊神通的非正常生命体，我们的成立主要是为了和科调局相辅相成，致力应对境外非正常生命体的入侵，以及确保境内非正常生命体自主觉醒后，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薛尘一看就是个直筒子脾气，三言两语就将这个新组织的职责介绍完毕。

“所以，你们要带他走？”李文指了指身旁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