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野再度清晰，玄灵子发现自己跟李文一道，漂浮在半空当中。

而他俩跟前，一名身形消瘦的道人立于山巅。

这道人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一丝一毫人间烟火。

仿佛这世间万物，竟无一物能乱其心魄。

又仿佛自成一世界，眼中唯有一柄长剑，剑出如光如电，如万象！

“师……师父！”

玄灵子先是一怔，而后涕泗横流双膝跪下！

“师父！是您吗？！我就知道，您没死！您一定没死呢！”

然而，面前这道人丝毫不予回应，就仿佛李文二人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枯站片刻，道人一甩袖袍折身离去，玄灵子下意识站起身想去抓住道人的衣袍，却是引来波澜震荡，眼前景象

迅速消散殆尽。

“黄粱一梦终须醒，这镜花水月并非实质，乃是剑灵的清梦一场罢了！”

李文拽起瘫坐在地哀嚎不已的玄灵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既然是一场清梦，你我皆是局外之人，不要言语，看下去就好！”

玄灵子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任由李文拽着随那消瘦道人一路前行，良久这才哂笑一声恢复了清明。

“也对，我那师父虽强，终究没能越过天堑，肉体凡胎谈何长生？时至今日二十余年未得见面，怕是已经成了一捧黄土吧？”

唏嘘过后，玄灵子再看身边李文。

恐怕也只有仙长这般在世仙人，才能真正意义上历古长存，音容笑貌不变如初吧？

而李文心中更是好奇，能够催生出剑灵的道人，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生？

剑灵的清梦还在继续，梦中无岁月须臾数十年。

这数十年里，那消瘦道人除了胡须眉发以外竟是一切如故，每日除却吃饭睡觉，便也只剩下劳作和练剑。

数十年如一日，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磨砺剑招，这等大毅力也让李文甚是钦佩。

终有一日，道人练着练着，忽的想到什么，径直走进茅草屋收拾背囊便下了山去。

这番行径落在李文眼中，毫无预兆可言。

就仿佛练着练着，道人厌了，想走了，便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