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皱了眉,不知楚萱口中的她,所指何人,但看众人神情,都刻满了哀痛,叶灵也不例外。
蓦然间,他转了身,走向了小竹林。
身后,无一人跟随,只目送他过去,这个夜当属叶辰与北圣,无人会去打搅,只会在心中默默祷告,期望那个痴情的女子,在天有灵,能望见那个叫叶辰的人。
远远,叶辰便望见了,狐仙儿的坟旁,还有一座矮小的坟墓,四周栽满了鲜花。
映着月光,那座墓碑比岁月更宁静,而墓碑上所刻着的名,也比鲜血更嫣红,刺痛着他的心神。
他神躯巨颤,手臂也止不住的抖动,深邃的双眸,盈满了浑浊的泪,终于知道那个她,是指谁了,是玄荒的北圣,是九黎族的公主。
“你,怎会在此。”
叶辰定下了身体,轻轻抚着墓碑,声音多了一抹沙哑。
伴着这一语沧桑,他体内有一片洁净的仙光,不经召唤流溢了出来,无比纯粹的力量,环绕了小坟墓,经久都不愿散去,好似要与她一同长眠。
这一瞬,他眸中的泪,终是淌了出来。
朦胧中,他似望见了一副凄美的画面: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满含古老柔情,轻拂着他脸庞……
月下,他又如石刻的雕像,一动不动。
能见他脸上,
淌满泪光,亦见他的嘴角,溢着止也止不住的鲜血,泪与血交融,落在了她的坟前,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又在折磨他千疮百孔的记忆。
哎!
冥冥中有叹息,传自天玄门,众准帝都在看。
那一日,他应劫她葬灭,整个诸天都知,唯独他蒙在鼓里,若非此番借法,他多半不知玉女峰,还葬着一个痴情的女子,守着沧桑的情,静静等他归来。
楚萱她们依旧未去打搅,各自沉默,连楚灵怀抱的小瑶池,也大眼怔怔,觉察到了哀伤。
深夜,才见叶辰动弹。
他许是太累,也许是伤的太重,疲惫的坐下了,埋首垂眸,坐在了两座墓碑中间,一边是狐仙,一边是北圣;一个用了狐之祝福,一个用了净世仙力;一个为他祭了九世轮回,一个为他葬了一世芳华。
他本该卑贱的命,比想象中更珍贵了一分。
只因它,承载了太多女子的情,是用太多女子的命换来的,楚灵儿的、姬凝霜的、柳如烟的、林诗画的、南冥玉漱的、上官寒月的、上官玉儿的、北圣的……
夜,依是那般宁静。
片片星辉洒下,笼暮了玉女峰,也笼暮了叶辰,他那如瀑的长发,一丝丝一缕缕,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雪白,随风摇曳,随情而
白。
不知何时,才见他身上,有光绽放。
借法的时间到了,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扯入了天界,留下的是泪水和情缘。
楚萱她们皆仰首,静静望着叶辰消失,依旧不知叶辰应劫到了何处,又为何是带记忆应劫。
天界,紫薇道府紫竹林。
叶辰现身,保持的还是在人界的动作,静静坐在那,埋首垂眸,雪白的长发,最是刺目,依如一尊石刻的雕像,纹丝不动,亦不言语,好似一个傀儡。
司命星君看的挑眉,这又咋的了,先前一次借法,落了浑身的伤,此番更诡异,头发都白了,也不说话,是受了啥个刺激,还是说,媳妇跟人跑了。
月心也在,见叶辰如此,俏眉微颦,身为大楚人,对叶辰还是了解,能让他如此,多半是因情。
清风微拂,月心的身上,也多了仙光。
那是借法的仙光,先前叶辰已与人王言明,既是月心有神位,自会让她会故乡一观。
她的消失,让司命愕然,不知伏羲何意。
待月心再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看的司命更是一脸懵逼逼,那大楚,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凡从那借法回来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叶辰浑身是伤,头发尽白;月心泪眼婆娑,如似泪人,好像都受了啥
刺激。
紫竹林的一幕,变的颇诡异了,叶辰静静坐着,一语不发,月心也静静坐着,沉默不语。
相同的是,两人眸中皆有泪,擦都擦不完。
竹林外,有一倩影显化,无视结界的走入,正是碧霞仙子,见竹林中的一幕,也是愕然。
碧霞颦眉,瞥向了司命星君,一双灵澈的眸,似刻着一句话:你,欺负我徒儿了?
“别闹。”司命干咳,这话可不能乱说。
两人说话时,叶辰终是起了身,朝竹林外走去。
“圣主。”
月心快走一步,抓住了叶辰衣角,但又觉唐突,便忙慌松开了,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
“他年,一起回故乡。”叶辰微笑。
一语圣主、一声故乡,听的司命皱眉,不由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