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一如既往的幽暗,却不平寂,满是金乌太子咆哮之声。
他血眸盯着四方,无边的黑暗,他以为这便是所谓的地狱,饶是他的心境,也崩溃了,高高在上的金乌太子,也怕死。
可他明明还有体感,枯寂的黑暗,让他已分不清到底死没死,这种未知的迷茫,让他恐惧,整个躯体,都越发冰凉了。
“喜欢这地方吗?”幽笑声响起,那是那般有魔力,一颗照明灵珠升起了,照亮了一方黑洞,露出了叶辰模糊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金乌太子血眸直欲滴血,死死的盯着叶辰。
“你说呢?”叶辰元神遁出了大圣躯体,虽是元神,却显现了他的真容,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还融着无尽的沧桑疲惫。
“你叶叶辰。”金乌太子双目凸显,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是我。”叶辰笑了,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意不意外。”
“不可能,这不可能。”金乌太子疯了,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难以置信,也不敢相信,已死的荒古圣体,竟是还活着,而且在两日间重创他金乌一族,把他也一并给算计了进来。
“我本就要离开南域了,不想再理会你我恩怨。”叶辰话语悠悠:“是你又让我杀了回来,你就当圣体死了就行了呗!偏偏要作死造血劫,宁杀一千不错一个
,恭喜你,中奖了,那些人中,有我的亲人,此番回来,便是为她讨还血债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金乌太子还在咆哮,或者说不甘心接受这个事实,他有败给了叶辰,而且拉着金乌族一块败的。
“血债,需用血来还。”叶辰淡淡一声手掌按在了金乌太子天灵盖上,在前世搜他的魂,也在强势吞噬他血脉和本源。
惨叫声响起了,金乌太子神躯分崩离析,无论是金乌血脉还是金乌本源,皆被叶辰强势吸走,元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生死弥留之际,他才明白何为后悔,悔不该招惹叶辰这煞星。
他本与叶辰无仇怨,偏偏作死动他的故友,纵是荒古圣体已灭,他还一作到死继续杀戮,又把这杀神煞星给惹回来了。
就因他的造下的孽,给金乌族人招了厄难,纵是下了黄泉,也一样会被他们咒骂,生生世世也抹不掉,真正的千古罪人。
惨叫声不知何时湮灭,堂堂金乌族太子,彻底化作了飞灰,彻底灰飞烟灭,带着不甘、带着愤怒、也带着该有的忏悔。
叶辰默然,静静伫立,虽是黑洞,可他却恍惚看到了诸多人影对他招手,皆是金乌残杀的怨灵,其中还有那转世的紫发女子,抱着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缓缓转身,走向远方。
叶辰下意识的抬手,
轻轻挥动,算作告别,他为她讨还了公道,却终是救不活她,致死都不知大楚故乡,致死也不瞑目。
也正是她的不瞑目,让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连心也冰冷了,连心智也扭曲了,大造杀戮,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他走了,却并未遁出黑洞,而是在黑洞潜行,似想用无边黑暗,来掩饰他的罪恶,踏着血骨的杀神,身躯也不由颤抖。
直至夜晚,他才遁出黑洞,现身在一片群山,此地距离苍茫山已很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黑洞中走,避开金乌。
“也算收获颇丰。”眸中一扫阴霾,他拎出了诸多储物袋。
的确收获颇丰,自金乌分阁打劫的、收的赎金、金乌太子的储物袋等,这些加起来,乃是一笔庞大的财富,更甚先前。
“搞了金乌,接下来换鲲鹏。”收了宝物,他转身踏入黑暗。
夜空深邃,碎星如尘,他一路进了古城,夜里古城也繁华。
到处皆是议论声,多是茶摊酒肆,修士聚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甘寂寞的人在开喷:“金乌族此番这亏,吃的着实不小。”
“叶家老祖这票,干的着实漂亮。”太多人唏嘘:“虽然他也死了,不过金乌也有够难过,不说其他,就说那金乌太子。”
“血淋淋的例子告诉我们,少装逼少作孽,多积德多行
善。”
“就是可惜了那些赎金,都数不清了。”也有那么些个人一脸肉疼:“那么多钱,也虽叶家老祖和金乌太子一块没了。”
议论声热闹,叶辰悄然走过,转了几个弯,又不如天网分阁。
依旧是那个瘦老头儿,但却并非如第一次那般躺在座椅上哼小调儿,而是蹲在椅子上,揣着手,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啥。
先前有关金乌的情报,是他卖给叶辰的,完事儿金乌就被干了,他有时在想,这算不算造孽了,把金乌族坑的有够惨。
“怎么,不做生意?”叶辰杵在那,声音苍老,语气阴沉。
“做做做。”瘦老头儿被警醒,忙慌起身,不过当看到叶辰这一身行头时,顿感有些熟悉,只是不确定是不是那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