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晓佳还是要提防点。晓佳刚走出校门,哪能斗得过薛城富这种辣手摧花的老手?”
魏晓丽说:“是哦,的确要提防。当然,不仅要提防薛城富,还要提防台里其他人。有些男人,就像豺狼,晓佳长得漂亮,他们虎视眈眈。我和晓佳开玩笑说,你是身处狼窝啊。”
“对了,魏姐,晓佳入围决赛,怎么不提前和我声打招呼呢?我可以和其他评委打招呼,打打人情分。”李恨水说着漂亮话。
“有必要吗?晓佳是亚军,找关系也就是冠军。真正的实力是锤炼出来的。”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说的也是。”
魏晓丽说:“李经理,我和晓佳还有点事,先走了。”
下午。程枢办公室。
“恨水,莫善昆最近也在忙着招商引资,知道吗?”程枢不再称呼李恨水“李委员”,因为这算是私下场合。
“知道一些。我们招商成果显着,他心里急啊。听说引进一家化工企业。这才是真正的污染企业。”
“的确如此。虽然我们认为,金汤镇土地面积大,发展旅游业并不影响发展工业,但引进工业的前提是不能要高污染、高耗能企业。”
“我也找莫善昆谈了,他抵触情绪很大。按照他的说法,他一开始是反对引进工业的,应该大力发展旅游业。但既然我说了可以发展工业,现在他好不容易引进了,又说是污染企业。他说我有意找茬,还给我扣了一顶打击、排斥异己的帽子。”
“莫善昆是病急乱投医。这家企业叫大江化工,注册地在南方的一个市,外商独资企业。大江化工的总部在澳大利亚。程书记,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恨水,说说你的看法。”
“程书记,我掌握到的信息有限,分析不一定准确。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第一,招商引资是一个双方讨价还价的过程。东流集团刘东柱对你怀有感恩之心,都没有一下子签订正式合同,而是签了意向性合作协议,下一步仍然免不了讨价还价。但大江化工不同,非常爽快地就签了合同,说要在金汤镇投资五个亿,建设化工园区。”
程枢点头道:“有道理,接着说。”
李恨水继续侃侃而谈:“第二,大江化工很可疑。我在网上搜索该企业的登记注册信息,发现这家公司注册资本一个多亿,但人员只有几个人。一个偌大的化工企业,只有几名员工,不觉得反常吗?现在注册资本不需要实缴,只需认缴即可,因此,一个多亿的注册资本,有没有水分,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
“第三,大江化工总经理段玉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了镇里不下两次,心情很迫切。而且,这次来了,就一直待在青山县。正常的大公司,不可能每次都总经理来。而且,总经理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常驻在外地?”
程枢听了意犹未尽,问:“恨水,分析得很有道理,还有吗?”
李恨水说:“段玉平来镇里多少次,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看到他来了两次。每次来,都是他和一位女秘书。他每次开的车都不一样,第一次是辆奔驰,第二次是奥迪。我怀疑,汽车是他在租赁公司租的。”
程枢说:“大江化工所在地距离青山有千里之遥,租车也正常。”
李恨水说:“是的,这一点倒不用太怀疑。最近这些年,以招商引资之名,行诈骗之实的案例还少吗?现在很多地方招商引资心切,不严加审查,以至于被骗子钻了漏洞,损失惨重,不能不引起我们警惕。一旦段玉平是骗子,不仅导致财产损失,还会严重形象金汤镇的形象。因为镇政府为招商引资背书。”
程枢点头道:“骗子防不胜防。莫善昆想出政绩,连化工企业也要。要就要吧,但要擦亮眼睛,不能上当受骗,否则,后果很严重。我觉得有必要再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吧,我去他的办公室。”
“你去他的办公室?”李恨水一愣。
程枢去莫善昆办公室未尝不可,但在职场,级别高的习惯让下属过来汇报工作。
程枢苦笑:“我有几次让莫善昆过来谈事,他来是来了,但磨磨蹭蹭大半天才来。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一把手吗?”
莫善昆还是缺乏胸襟,也缺乏智慧,职场权力斗争,是斗而不破,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袖里藏刀。
莫善昆甚至有几次和程枢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已经撕破脸了。
程枢去了莫善昆的办公室。
莫善昆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一边挖鼻孔,一边哼着小曲儿。
“莫镇长。”程枢冷脸叫了一声。
程枢内心是愤怒的,莫善昆哪有一点镇负责人的样子?说他像乡下老农民,那是玷污了农民!
莫善昆见是程枢,懒洋洋地问:“程书记有何指示?”
程枢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引进大江化工一事与你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