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柯南星，亦是出乎意料地平静，许久“算来，你我这也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但后来，阴差阳错就说岔了。今日你我这个模样，或许再不说也没有机会了。”

“前辈有何指教？”林雨寒道。

“自然还是为我乱坟岗分辨……”

“那就不必了。”

“我想有这个必要。”柯南星又道“天下恶贯满盈，该死之人何止乱坟岗一个，即便是林公子要替天行道，要为民除害，最应该被灭门的，难道不该是匪帮和杨家英雄汇吗？公子刚才说了一个词叫‘为虎作伥’，这其中的虎，若是老朽没猜错的话，应该指的是杨家英雄汇吧。”

林雨寒依旧没有答言。

“林公子是不是越杀越觉得天下恶人越多。”又听柯南星道“越杀越觉得力不从心？曾经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而现在觉得自己不过沧海一粟，萤烛之火，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是？”

林雨寒依旧没有答言。

“难道公子觉得在下不配与公子说这些吗？”

“不是！”林雨寒道。

“那……老朽其实一直有些看不懂公子，老朽不管怎样，都是将死之人了，只是

想将有些事情弄个明白，例如公子的想法。”

林雨寒再次思量片刻，道“世人都在抱怨夜黑，却又都不愿做点灯人！”

“哦。”柯南星似是来了兴趣“有意思，但天下都是黑的，你这一盏灯以为能照亮多少？”

“所以呢？”

“嗯？”

“与我何干？”

“这……哼！”冷冷一笑“今日之祸就与你有关了。不是世人不愿做点灯人，只是不想萤火自焚，自己烧个粉身碎骨不算，还祸及家人甚至整个门派！倒行逆施，逆天而行的其实是你！你真以为你很厉害吗？哼哼！比你武功高的人，天下有的是，只不过没你愚蠢吧了。”

“那又如何？”

“那你就等死吧。”却听柯南星恶狠狠地说道，说着便就转过了身，瞪着林雨寒“还有，他们……”

“你杀不了我，你更杀不了他们！”不待柯南星说完，便听林雨寒再次厉声说道。

“哼！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你听过真龙九解和九天九天行龙吗？”

“嗯？”柯南星却是一惊，直勾勾地看着林雨寒，半晌都未说出一句话。

“九龙决第八重真龙九解和第九重九天行龙。”却听林雨寒继续说道。

“哼！”柯南星不禁冷冷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只练到了第八重，使出来，收不回去！”

“但是我毕竟能使得出来。”林雨寒说罢抬手便是一式“来龙引凤”瞬间吸起了一旁跌落的长剑。

“你想同归于尽？”

“左右都是死。”

“你！”看着林雨寒，这么多年来，柯南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敬畏之情，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恐惧之感。

说实话，柯南星着实没有想到林雨寒还能站起来，或者说，在与林雨寒对阵不足百招之后柯南星便就觉得林雨寒在下一秒就会倒下，但是这林雨寒却一直与自己对阵到了现在，从正午到黄昏，足足又过了数千招。

柯南星很难想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他的决绝，他的坚毅，还有他的顽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这一身的绝学。

正如林雨寒自己所说，即便是柯南星吃了结元大玄丹也赢不过他，也杀不了他，开始时柯南星还以为是林雨寒的狠话和大话，可是林雨寒却用了一中午的时间，用实力和毅力向柯南星证明了自己说的完完全全是实话，不馋半点儿水分。

二人不光是势均

力敌，而且还是棋逢对手，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绝，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就像刚才那般，柯南星能生扛林雨寒的四道真气，林雨寒就敢硬接柯南星的全力一击。

如果说柯南星是因为活了快八十岁活够了，红尘往事再无牵挂，而且也知道自己服了结元大玄丹命不久矣，还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才这般不要命的话。

那林雨寒又是所谓何事，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蒸馒头争口气？在柯南星看来，既然林雨寒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便是放不下雨辰，那也可与自己一直周旋个三天三夜，以逸待劳，一直拖得自己力尽血崩而亡，尽管以林雨寒的武功修为做到这一点是绰绰有余，但是林雨寒没有。

同归于尽？这着实令柯南星意外之极，而九龙决的第八重柯南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其威力柯南星还是能够想象得到的，若是林雨寒当真使出了这招的话……

柯南星还在思量着自己是躲是挡，是闪是接之时，林雨寒便已然腾起，顷刻间，便已到了柯南星身前，刷刷数剑袭来，柯南星连忙提起拐杖奋力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