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道：“真是烦死人了。”

王若凡道：“哪有什么不好？知道烦恼，最少说明你还活着。”

塞巴斯蒂安道：“活着就有烦恼，这人生真没有趣味。”

王若凡道：“人生嘛，本来就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塞巴斯蒂安道：“也包括这次远行？”

王若凡点点头：“嗯，对。”

塞巴斯蒂安沉默片刻，说道：“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踌躇满志，拥有金属般的意志，比如决心把托马斯送回故乡，就觉得并不是太难，再长的路也总有到达的一天，可大多数时候，又觉得面对前方的路，是一次希望渺茫的远征。”

王若凡跳过话题：“不说这些了，记得明天烤面包，只烤今天一半的量就好了。”

塞巴斯蒂安不解地道：“那能吃得饱吗？”

王若凡道：“我们离开这里后，什么能找到物资不给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得节约食物。”

塞巴斯蒂安道：“可你晚餐的时候还说，既然有公路，那么找到物资给养不成问题。”

王若凡笑了笑：“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只是为了稳定大家情绪

，你想这陕南黄土地城镇的分布密度，可比不是经济发达的省份。”

塞巴斯蒂安道：“还是你有心。”说着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猛地吓了一跳，只见黑暗中一个椭圆形的亮点，似乎正盯着自己，手一抖，窗帘又滑落下来。

王若凡道：“怎么了？”

塞巴斯蒂安道：“外面有一只眼睛。”

王若凡道：“一只眼睛有什么好害怕的。”伸手抽出枪，上了膛，心想奇怪了，外面的院门关得好好的，怎么会有一只眼睛？

任何智慧生物，对眼睛都特别敏感，王若凡急欲弄清楚外面到底来了什么，起身来到门后轻轻打开门锁，从门缝中朝外一张，果然见树下有一只眼睛，像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他定了定神，举枪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回来，随即回屋，拍了拍肩膀道：“好冷，外面好像飘雪了。”

塞巴斯蒂安道：“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王若凡道：“什么鬼不鬼的，就是一只猫头鹰。”伸了个懒腰，“我睡了。”

他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只见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之中，房门虚掩，隐隐听到厨房那边传来锅勺碰撞的

声音。

王若凡打了哈欠，推门出去，忽而一怔，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

他紧了紧衣领，来到厨房，还没有进门，就闻道了面包的甜香，只见塞巴斯蒂安、周云、楚宁、唐婷、齐云海五人正在烤面包，屋里生着大火，很是暖和。

见他进来，塞巴斯蒂安道：“早安。”

王若凡点了点头，说道：“你昨晚没睡，让其他人来吧。”

塞巴斯蒂安微笑道：“他们烤出面包，可没有德国的味道。”

楚宁插口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那么讲究干什么？嗯，昨晚什么时候下雪的？”

王若凡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忙道：“叫醒大家，现在就出发。”

塞巴斯蒂安道：“不是说好了休整两天吗？”王若凡已经出门，回到堂屋，拍着手道：“都起床了，准备出发。”

众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赵老三咧嘴道：“怎么说走就走？”

安若晨睡眼惺忪地道：“干嘛这么着急？”

王若凡道：“下雪了。”

赵老三朝门外一张：“一点毛毛雪，也冻不死人呀。”

王若凡道：“这雪要是越下越大，不把我们困在这里？”

众人恍如

大悟，杀虎口村存粮不多，一旦被困住，后果堪忧。

众人当下纷纷起床，塞巴斯蒂安道：“吃过饭再走？”

王若凡道：“把面包带着路上吃。”回过头来一拍三角眼田光文的肩膀，“你们的旅游大巴车停在哪里？”

田光文道：“我带路。”

众人收拾好行李，跟着田光文出了门，陕南的黄土高坡对山喊话听得见，但要从一个高坡去到另一个高坡，却要走上大半天。大伙绕了老长的路，等找到停在公路上的大巴车时，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王若凡用钥匙打开车门，跳上去一发动，发动机抖了两下，却没有能发动车辆。再试了三四次，依然无动于衷。

张治道：“田光文，你们的车是不是早就坏了？”

田光文左边脸上有一个黄豆粒大下的黑痣，长出了两寸来长的几根黑毛，他用手捻着这几根黑毛，狐疑地道：“不应该呀，我们弃车逃跑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

赵老三一拍手：“这下糟糕了，车坏了用不成，冷天冷地的赶路，真是活受罪。”抬起头来，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