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则继续趴在书桌上,沙沙沙地书写,忽而回过头来:“爱丽丝,你下次收集物资的时候,给我带几只铅笔回来,记住了,要铅笔。”
爱丽丝晃了晃脑袋,把奇形怪状的图画从脑海里抹除,说道:“为什么一定要铅笔。圆珠笔和中性笔不好吗?”
小蓉道:“铅笔字保存的时间更长。”
爱丽丝道:“是吗?”
小蓉道:“当然,铅笔是碳组成的,相对很稳定。”
爱丽丝道:“这只是你说的,你又无法亲自验证。”
小蓉道:“这用得着什么验证?毕加索知道吧?他的素描画,就是用铅笔画的。如果保存时间不长,他干嘛用铅笔?”
爱丽丝道:“嗯,好像你是对的。我记得我老师以前也怎么说过,明天我就要出去收集物资,顺带就给你带回来。”说着从破旧的沙发上爬起来,给小蓉倒了杯热水,送到书桌上,散着腾腾热气。
小蓉道:“爱丽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光顾着写书,什么都是你干。”
爱丽丝一笑:“不辛苦,小蓉姐,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小蓉把双手捂在水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感觉全身都温暖起
来,说道:“其实我也在想,书写好保存在档案室里面,几百年后是有人看到,还是烂成了一堆渣。”
爱丽丝道:“你把我写成什么样?”
小蓉道:“你很好,你是什么样,就写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爱丽丝背上包,带上弓箭,骑着三轮车上街了。
电力大院位于城郊结合部,附近没有什么值得收集的物资,爱丽丝一路骑行到中心城区,来到凤凰超市,收集好所需物资以及铅笔,又提了一只火腿,接着来到“陈翰林府”上来打水。
电力大院那水池的水无论怎么澄清烧开,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土腥味,她早就受够了。
爱丽丝打上水,三轮车小小的车斗上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她用力蹬着脚踏板,经过七里香都的时候,转进小区大门,蹬蹬蹬地上了七号楼,掏出钥匙打开902室的房门,站在玄关出一望,除了地面和玻璃茶几上积了薄薄一层灰,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她嗅了嗅鼻子,房子长久无人陪伴,似乎也会孤独,阴沉沉地一言不发。
她拿起沙发上的玩偶,拂去上面的灰尘:“牧风哥哥,我这次回来,是带你去电
力大院那边。”
她下了楼,骑车往回赶,穿过四五条街,快要接近前方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空气中有一股淡淡地杀机,也许是女孩子的第六感,总之,她感到有一双冷冷地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爱丽丝一下刹住车,背心上跟着起了一股凉意:“危险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她警惕的视线180度旋转,自右边路口转向左边路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电线竿子还是静静地站立,它下面的那辆双排小货车车轮瘪陷,依然有气无力地趴在原地,十字路口中间的街心花园衰草摇曳,一只小鸟站在灌木丛上安静地梳理羽毛,小鸟既然从容不迫,灌木乱草中也不该藏着什么危险,左边路口翻倒了一辆粉红色的婴儿车,可它还是像爱丽丝无数次路过时所见的那样,除了颜色更加暗淡外,也没有生出两只手来,往旁边爬出哪怕一公分。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爱丽丝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等一等……”
她的视线刷一下射向街心花园,那清脆欲滴的灌木丛上,赫然挂着半截苍白的人类手臂,几滴
血珠流向指尖,滴答滴答往下掉。
爱丽丝头皮一下炸了:“哪儿冒出来的人?又是谁杀了他?”
这个念头刚一转过,灌木丛“嗤喇”一下往两边分开,那头缺了半边耳朵的斑斓猛虎,一跃跳了出来。
爱丽丝一声惊呼,跳下三轮车,没命似的逃进路边一条小巷,一阵狂奔,冲进一户房门半掩的人家,“呯”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这时候也是凶险到了极点,房门刚刚关上,猛虎已经扑到门前,一虎爪拍在木质的门上,厚厚的门板竟然给一下洞穿,破了一个大洞。
爱丽丝腾腾腾连退三步,一跤坐倒在地,手伸向腰后去掏手枪,机会千载难逢,现在正是一枪打爆老虎脑袋的良机。
谁知一掏掏了个空,这才猛地想起,昨晚手枪放在枕头下面,没有随身带得出来。
猛虎缩回粗壮的虎爪,又是一爪拍在门上,木屑纷飞,眼看再拍得两下,它大得可怕的脑袋就能伸进门洞了。
爱丽丝没有时间责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将手枪带在身上,吱一声拉开弓箭,等虎爪再次缩回去以便第三次拍击的时候,照着门洞外毛茸茸的虎头,松开了食指和
中指。这一下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