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老太太再一次成功的病倒了,不过这位老太太三天一小病,九天一大病的,永宁候府上上下下其实都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冯氏面子功夫做得好,每次都是轰轰烈烈的去请太医,配上一大堆的珍贵药材,松寿院里头的药味就没有断过。
经常闹这么一出,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永宁候府的老太太身体多么虚弱,而知道的人家,也看不惯这位老太太这般的闹腾,虽然是娘家,但徐家如今什么样子谁还不知道。永宁候并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对姑姑家里头多有照顾,可情分这东西,最抵不住日日夜夜的消耗。
故而这次知道老太太又病了,就是自己的亲爹,永宁候也忍不住有些不耐烦起来,朝堂的事情已经让她心烦,如今皇上年纪愈大,手底下的皇女们却一个个长大了,正是波荡起伏的时候。幸而冯氏不是个让他操心的,偏偏老太太却不知道体谅一番自己这个当女儿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永宁候往松寿院走了几次,见老太太虽然躺在床上,脸色却还是红润,拉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抱怨冯氏,责怪几个孙女婿的话,心中便已经明了。当初她还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老太太的话责怪过冯氏,但多年过去,眼睛却看得更加明白了。
永宁候是个孝顺的,但却并不愚孝,所以老太太的话她也就听着,但走出松寿院的门便抛到了脑后。老太太是他亲爹,她自然不能拿他怎么办,可徐家那边却不同,原本看着几个外甥女或许可以拉扯一把,如今她也没这个心情了。
老太太和那位舅太太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番作为将永宁候的提拔作弄完了,恐怕会后悔莫及。只是这会儿,老太太只是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偏偏不要那些小厮老爹伺候,只认着冯氏一个人,偶尔捎带几个孙女婿,偏要他们亲手伺候。
冯氏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怨言,事事亲力亲为,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每次喂药都是细心一小勺一小勺的,差点没把老太太给苦死。有时候挨了责骂,这位也照旧是笑盈盈的,似乎并不把老太太的态度放在心上。
几次下来,老太太没能折磨到冯氏,倒是把自己气得够呛,原本的装病如今也真了几分,只好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这般对决,几位孙女婿看在眼中,对自家公公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是三太太也不敢瞎咋呼了,冯氏可跟老太太不同,真要收拾他们的话,绝对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事实上,在永宁候以及几个女儿的眼中,冯氏面对老太太的时候,一直都是被欺负,很委屈的角色。明朝以孝为治国之本,固然公公有什么不对的,吃亏的也都是女婿。这一日永宁候进来,便瞧见冯氏略显憔悴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责怪起老太太来,难得温情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冯氏微微一笑,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从来不在丈夫和女儿面前抱怨老太太,后宅的事情,这些女人永远都不会懂。“有什么好辛苦的,又不是都要我上手去做。”
永宁候一听,更觉得这个妻子是个难得贤良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冯氏虽然早就是百炼成钢,但听着妻主这话,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委屈,当年他刚嫁进门的时候那才叫委屈。如今老太太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瞎咋呼罢了。“这些都是当晚辈应该的,老太太如今发了话,倒是不需我们过去了。”
永宁候也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自己亲爹,她也不好多说,只是笑着说道:“前几日下面送了套琉璃水晶盏过来,我瞧着倒是有些新奇,待会儿让人给你送来,平常没事摆弄摆弄倒是也能打发时间。”
冯氏听了倒是露出笑容,笑着说道:“如此奴家便多谢妻主了。”
用好东西补偿了嫡夫君,永宁候心情也好了一些,倒是有心情逗弄小女儿,临了又问道:“香儿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当时二少爷出嫁的时候,永宁候可是问都没问,可见她心里头,对几个庶出的女子也并不看重。也是,明朝重嫡轻庶,她之前便有两个嫡女一个嫡子,那几个叔爹小侍也不是受宠的,自然少有想起的时候。
提到这个,冯氏倒是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老大家的是个妥帖的性子,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看看,便不会有什么差错。”
永宁候也点了点头,要知道侯府的嫡子出嫁,最高可以送六十四抬的嫁妆,比庶子高了整整一倍,也就是差了皇家一筹罢了,其中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少。
孔尚瑾有些无聊的玩弄自己的手指头,想着之前听到自家大姐夫念的陪嫁单子,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孔尚矜出嫁的时候,那些嫁妆还真的是小打小闹,重头戏在这儿呢,孔尚香的嫁妆,绝对不是旁人可比的。
不说明面上侯府出的银子,就是孔尚矜的两倍有余,就是冯氏私底下添补的那些,也不是小数目。冯氏手底下有一个胭脂铺子,每月的进项据说都是按千两来算,就这么轻飘飘的给了自家儿子。
而添妆的时候,三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