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驰魔怔了。
管家和下人们站在院子里,看着小郎君将家里的各种摆设,砸碎了、劈开了扔进水池里,一个个茫然若失。
咋了这是?
晌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郎君这是去哪儿了,咋就这样了?
周驰恍若不闻,蹲在水池边上,将一件汝瓷花瓶扔进了池子里,嘴里嘟嘟囔囔着:“没问题啊!瓶子里有空气,所以就会漂浮!”
“可这个柜子为什么不行?”
说着他让下人将柜子捞起来,又噗通扔了下去。
然后,柜子沉底了……
周驰懊恼地抓了下脑袋,眉头拧成了疙瘩:“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管家的脸色比周驰还要扭曲,心疼道:“那可是上好地紫檀书柜啊!家主若是知道了,这可怎么得了?”
“都围在这儿作甚,不用干活了?”
正巧,周文贵下衙回来了。
他今日的心情很复杂,所以脾气也有些无常,看到儿子蹲在水池边,身边还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黑了脸。
“竖子!你……你放下老夫地书柜!”
周文贵仰着巴掌就冲了上去,可晃了晃还是没舍得落下。
都说慈父多败儿。
可谁家能生出这等聪慧绝伦的儿子?
有这样聪慧的儿子,难道不该宠溺些吗?
连外人都知道周家生了个麒麟儿,十二岁
就过了乡试,十三岁又得了举人,以第九名的成绩名列前茅……
不仅如此!
周驰九岁时就能与大儒论道,不少当世大家都争着抢着要收其为弟子,连陛下都对其称赞有加!
甚至有传闻……
周文贵当年升任大理寺少卿,就是因为赵构看了看来他九岁儿子的策论,这才被高看了一眼。
谁家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
可周文贵这次是真的无法说服自己了,冷声怒道:“这是疯了不成?看看这个家,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爹爹……”
周驰回头,脸上写满了困惑:“为何飘不起来呢?”
“啥?”
“您看这个铁坨……”
啪!
铁坨溅起大片水花,落在了周文贵的脸上。
可不等他发火,周驰又拿起一块木板扔了进去,回头看着老爹:“木板能飘起来,铁坨却飘不起来。”
“因为铁比木板重!”
周文贵咬牙忍着怒火,呵斥道:“你多大了?这种连小儿都明白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那你看这个柜子……”
周驰一脚将柜子踹进水里。
我的紫檀书柜啊!
周文贵眼睛都红了,可很快又楞在原地……木柜晃晃悠悠地漂浮了几下,然后很快沉底。
“爹爹,您看到了吧?”
周驰依旧满脸地困惑,懊恼道:“为何会
沉底?木头里明明有空气的,为何会沉底?还有这个……”
说着,他将家里吃水用的大瓦瓮搬来,密封了后推进池子里。
“您看!翁里也有空气,可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沉底!是因为它不够大吗?还是因为里面地空气不够多?”
对啊,为什么呢?
周文贵也愣了,缓缓靠近水池,看着里面杂七杂八的家伙什儿陷入沉思。
……
岳明忽然觉得,自从他的身份被公开后,家里莫名人就多了。
先是赵眘来了一次,然后是周驰。
这会儿周文贵也来了,还带着儿子……
岳明在前厅接待了他们,态度十分客气:“周公可是稀客啊,您怎么有功夫来晚辈这儿了?蒹葭,快去泡茶!雎鸠,把咱家的好茶点拿上来!”
“不用了,老夫今日是来与你谈事儿的。”
周文贵谢绝了这些客套,直奔主题道:“太子殿下的态度你已经很清楚了,他虽为你挡下了朝中的攻讦,但也没有明确表示会支持你!”
“是,晚辈明白。”
岳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这事儿还用专门来说一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眘显然就是当了‘那啥’还想立‘那啥’,既想得到朝中主战派的支持,又不想让赵构对他生了嫌隙。
“所以,他不会为岳家翻案的,至
少现在不会!”
“我知道啊……”
岳明越发迷糊了。
他不相信周文贵这样身份地人,会专程跑来一个晚辈的家里说这些废话,难道……朝中又有变故了?
“那老夫来问你……”
周文贵前倾了一下身体,严肃道:“为什么有些木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