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茶楼的那些人并未第一时间离去,出于八卦本能,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偷看。
那两名妇女在短时间的慌神之后,迫于压力,只能如实回道。
“民女是外城人士,听说今天茶楼新来了一位说书先生,有边关战事详情,特来听听。”
“这位是民女妹妹,她家丈夫三月前,才去据北防线,后又调入流州任职,是军中的神射手,将军可曾听过柳三箭?”
听到这话,当值校尉的眼眸一闪,随即忽然后撤一步,微微躬身。
“失敬,竟是柳神射的家眷,在下唐突了!”
那两名妇女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年纪稍小一些的妇女小心询问道:“将军可认识我家相公?”
当值校尉身子一颤,重重点头。
“他是军中英雄,在北阳蛮子的数次进攻中,射死敌军百余人,为守住流州……战死城楼!”
那名妇女一听此话,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想要强撑着身子站稳,却还是白眼一番,当场晕死过去!
她姐姐想要扶住,可或许自己心中也悲痛万分,手只是伸出去了,却没力气拉住,自己也跟着一起倒下!
“传,柳神射家眷已入都城,以英雄之礼相待,敬我同袍在天
之灵!”
顿时,一群黑甲军将两人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当值校尉忽然仰天长叹一声,眼眶通红。
“呵,我大江将士岂是鼠辈?这人不知所谓,还乱传疯言,死有余辜!”
“可悲的是,我朝百姓对边关将士身死,竟无动于衷……”
当值校尉似是伤心无比,握着佩刀的五指都开始发白了。
始终沉默不语的赵寒忽然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实或许并非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这样,这里离战事太遥远了,都城百姓应该也料想不到前方战事竟会如此惨烈……”
当值校尉苦笑一声,忽然又将视线转向那位双手负立的老爷子。
“你又是何人?”
“你问老夫?呵呵,我是刚才被你一箭射死的那位说书先生的亲爹!”
赵寒愣了一下,原以为这个老爷子会当场发怒,甚至连黑甲军都准备好了防范措施,却见老爷子笑了。
“他是北阳钩子,报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
当值校尉满脸震惊,可听到老爷子接下来的话,他只觉得心里佩服。
“前线战事吃紧时,我曾送他入兵营,不到半月,他便偷偷跑回家,还带了不少
的银两,说是要来都城发财了。”
“我当时信以为真,以为那是军功,可没想到,那些都是他出卖良知换来的钱!”
“我上了年纪,打是打不过了,这不,哎,只能依靠你们官府了。”
当值校尉再鞠一躬,满脸正色道:“您深明大义,朝廷会记在心里!”
老爷子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只是喊了一个黑甲兵搭把手,默默的将孩儿尸首背到门外。
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人敢问,便目送着他离开城门,一路往北去了。
风波停息,当值校尉正要告退,赵寒出声拦住了他。
“你真是相爷手下的人么?看着不像啊!”
“王爷,相爷是朝中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当值校尉而已,论官职,我不如他府上家丁,论才干,他官阶我一生都达不到,所以我和他并无直接关联。”
“至于刚才王爷问的那番话,卑职的确不好回答,皇城司隶属于中枢,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堂也默认了,并非我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赵寒顿时对此人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
“卑职俢之南!”
俢之南?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赵寒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虽然有此人短暂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时有过交集。
“好,本王记住你了,当值过后,来本王府上,本王有话要问你。”
俢之南有些疑惑,但毕竟是王爷之命,他只能遵从。
“卑职完成任务,便前往王府!”
赵寒摆了摆手,先一步离开了茶楼。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俢之南身边副官凑近了一步。
“修大人,为何与逍遥王说这么多?谁不知道他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作风?”
“刚才那样子,分明就是装装样子的,您真要去他府上啊?”
俢之南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忙完手头上的事,随我一同去趟吏部。”
“另外,别小看逍遥王,昨日官府交接给吏部的北阳钩子案,原本的目标人物,就是逍遥王。”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