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腥的腊鱼,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鱼要不得了。”江一龙沉声说。
“那下河街和毛纺厂的货怎么办咧?”江甲龙问。
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雨,这批货早就应该送到下河街和毛纺厂去的。
“熏炉里的鱼还没拿出来吧?”江大龙问。
那是他们在下暴雨之前放进去的最后一批腌鱼,因为下雨,熏好后没来得及出炉,只断了火,一直存放在熏炉中。
但是……
“炉子里只有不到一千条鱼,还不够啊!”江甲龙皱了皱眉头。
江大龙没得办法了,“再看下仓库里还有没有能用的。”
兄弟三人掀开盖在腊鱼上面的白色塑料膜。塑料膜被屋顶掉下来的碎瓦砸穿了一个个破洞。雨水顺着破洞流进一袋袋包装好的蛇皮袋中。袋子里的腊鱼在雨水的浸泡下,渗透出枯黄的污水,散发出淡淡的烟熏气味。
江一龙用菜刀花开一个蛇皮袋,随意的拎出了一条腊鱼。鱼皮表面已经被泡得发白,鱼肉松散,湿漉漉地往下滴着黄水。
江大龙扯下一条鱼肉,入口潮湿发粘,不论是口感还是香味都比原先差一大截。
“这个……再熏一趟应该还可以吃吧?”江甲龙不太确定。
“要不要洗一下,黄泥巴水泡过的,不得吃坏肚子吧?”郝爱妹迟疑地说。
江一龙搬开了上面淋湿的蛇皮袋,又往下面摸了摸。还好,中间有几层的袋子还算干爽。
兄弟三人小心翼翼地搬开上面几层湿漉漉的腊鱼,把中间还算干爽的部分清理了出来放到禾滩上晾晒。能用的不到三分之一。
至于其他的,江一龙叹了口气,“算了,不能要了。”
刘贵美冷笑一声,“你讲不要就不要啊?千多条腊鱼,大几千块钱,哪个来背这个账咯?”
江大龙拉了她一把,“你哪里这么多话,越来越啰嗦了啊!”
江又信怒斥,“你讲哪个来背咯?天要落雨,怪得哪个?要怪就怪你们不敬神灵,怪你们背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没得这个发财的命!”
“哎哟……一个个少讲两句。”周秀珍叹着气劝。
江一龙站了出来,“这个事情怪我,我没护好围墙,没看好仓库……”
江一龙很自责,要是当初自己勇敢一点,能及时补好仓库顶上的洞,是不是就不会淋湿这么多腊鱼,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江甲龙拍了拍他的背,“一龙莫往心里去,这事和你没关系。”
郝爱妹也说:“大嫂是受了打击,太伤心了。这些腊鱼都是我们一条条亲手剖的,一条条熏的,费了那么多心血,一下子浪费了,哪个接受得了嘛!”
江甲龙说:“你讲出了这种祸事,哪个不伤心嘛?现在重要的是向前看,怎么解决这个困难。”
江大龙拎起几条腊鱼就往熏房走,“我去重新熏一趟试试。”
晒的晒,熏的熏,大家想尽了办法拯救这批泡水的腊鱼。但,无论哪种方法,二次返工的腊鱼从颜色和味道上看,都比正常熏制的腊鱼要差许多。
“其实,掺和在一起的话,应该也不蛮看得出。”江甲龙说。
“重新晒过的土腥味重了点,二次熏过的烟熏味又浓了些,不对比的话,问题也不大咯……”江大龙说。
江一龙却摇了摇头,“不能掺和。要是被发现我们以次充好,我们的生意就黄了。”
他虽然没读过书,也晓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和品质。要是“兴龙渔业厂”的诚信出了问题,就好像白布上滴了墨点,只会越染越宽,哪怕费尽心力清洗,也会留下淡淡的污痕。
“不按时交货,我们的生意也会黄。”江甲龙嘀咕。
“姚老板那边我去说,求他给我们宽限几天。”
再次拨通姚老板的电话,江一龙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得不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姚老板有些为难,“江老板,我晓得你们有困难,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前几天落雨,我已经宽限几天了,再耽误下去,我果边的生意做不成器了。我不催你,别个催我咧!”
江一龙陪着笑,“我晓得姚老板那边客户催得急,这样,我现在手头有千把条腊鱼,我明天就安排货车先给姚老板送过来应急。剩下的五百条,我保证一个星期内交货怎么样?”
听了江一龙这话,电话那头还没应声,江大龙就先着急地冲江一龙摆了摆手。
江甲龙轻声嘀咕,“请货车去送啊,几百里路,这车费不秀气啦!”
货车到下河街自然要比他们划船快得多,可以当天去,当天回。但这费用,至少三四百。而他们自己划船去送的话,至少路费是省了。
一直没做声的江又信叹了口气,“你们啊……比起一龙伢子真的是差远了。”
自从兴龙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