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的眼神让鲁任嘉看不懂,那不是简单的悲伤,而是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哀戚。
鲁任嘉张张口,最后还是没敢问,一直顶着段枭关切的视线缝完针,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段队,你先去忙吧!查案要紧。”
段枭盯着他苍白的脸色,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好好休息。”他交完住院费后才放心离开,接替鲁任嘉去维修工人徒弟的住处探查。
维修工人的两名徒弟,一位名叫钱多多,今年21岁,单身。另一位叫章逢,27岁,同样单身,两人一起在太阳花园小区合租了一间两室的房子。
段枭来到小区楼下时特意去旁边的派出所叫了一名民警陪同上楼。
“谁啊?”段枭敲门后,屋内传来一声不满的喊声,随后房门开启,露出一张五官锋利的凶恶面容。
段枭视线比对过照片,一眼认出这人就是钱多多。
站在他旁边的民警收到段枭的示意当即掏出警官证,“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有件案子想要找你了解一下相关情况,能进去谈么?”
钱多多疑惑地皱起眉,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他的室友章逢恰好也在,听见声音从卧室走出,看见民警身上的警服时明显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民警温和笑着说道:“我们是来找钱多多的。”
民警将视线移回钱多多身上:“你是否赠送过你的维修师傅一双3514厂的作战靴?”
钱多多傻愣愣地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
“4月18日晚,滨海新区机场附近燃放大量烟花,我们在现场勘察到……”段枭正想说现场勘探到同款鞋印,就被钱多多不耐烦地打断。
他像二愣子一样,脖子一梗,“我放的!咋的?犯法啊?”
民警:“……”
段枭:“……”
章逢手抬起又放下,欲言又止,最终眼一闭,无奈地叹口气:“警察同志,是现场起火了么?但是我们走时特意将剩余的烟花纸壳全部打湿了啊!”
段枭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你们为什么要燃放烟花?”
章逢明显比钱多多大脑的褶皱多,说话也有条有理,“4月17日上午,我在平台上接到一个维修订单,对方约我在咖啡馆见面后,直接拿出五万块现金,要求我在4月18日晚机场路附近燃放大量烟花。”
说着,章逢也感到疑惑:“烟花他已经提前准备好,我只需运送到指定地点并且确保燃放完成即可。”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五万块钱只是燃放一场烟花,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恰好我老家的母亲生了病需要手术费,我便同意了。”
章逢略有懊恼,他一向遵纪守法,若是早知道放一场烟花会被警察找上门,他一定再掂量掂量。
“烟花存放在哪里?后续是开车送往指定燃放地点么?”段枭追问。
“就在机场路附近的马路旁边,用防水布盖着。”章逢在段枭递过来的手机地图上指出一个位置,“我没车,恰好路旁边有装垃圾的三轮车,我便借用了一下。”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有那么多,摞起来比我人都高,因此我又找了钱多多过来帮忙,答应事成后分他两万。”章逢感叹道:“运烟花运水,折腾好几趟。”
闻言,钱多多脖子又是一梗,“这钱我的!不退啊!”
“大规模燃放烟花需要提前报备!”民警板起脸开启教育模式。
段枭趁机扫过屋内的陈设,在看见鞋架中摆放的几双鞋时,他拿起一双同款3514厂作战靴仔细观察,鞋底沾染了已经干掉的泥土和细小的杂草,他找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将泥土刮下些,准备带回去化验。
钱多多一看瞬间炸了,“你变态啊!你抠我鞋底泥干什么?”
段枭:“……”他想打人,真的!
章逢有眼力见,连忙替钱多多道歉,“不好意思!他就急脾气,但是人不坏。”
段枭‘哼’了一声,问章逢:“朱大夯的养殖场周围的铁电网损坏也是你们去维修的?”
章逢连忙点头,“因为我们没修过这种带电的铁网,所以我们师傅特意带我们过去长长见识。”
段枭又问:“听说你们当时要喷除草剂?”
“是啊,因为师傅说杂草太多会影响通电效果,再加上电的传导性,兴许会误伤路过的人或动物,所以最好定期喷洒除草剂。但是厂长不同意,我们就只能手动拔掉周围的杂草。”
章逢琢磨出一丝不对,“是养殖场出了什么事吗?”
段枭声音平淡:“养殖场老板的狗死了一条,要求警方调查。警方在破洞周围检测出了动物血,你们修补破洞的时候有注意到么?”
章逢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铁丝网上好像挂着几根鸡毛,但是养殖场本来就养鸡。”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