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很快便能找出案件的突破点,“如果林娇娇与林父林母并无亲缘关系,那她有极大可能是失踪儿童。”
“我国公安于2009年建立了打拐数据库,存放走失、涉拐儿童以及寻找走失涉拐儿童父母的dna数据。2019年,这个数据库升级,里面存放的不仅是走失儿童等,也有常住人口和犯罪人员。2021年,大库里已经有一亿多条数据。”
“我们可以通过‘四相’中的数据库进行初步筛选,在回到现实后让警方继续追查。总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段枭说着话,车便已经驶进了市局,他单手打舵,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稳稳地挺进车位,“你在这儿等我,我将样本送过去后再送你回去。”
祝昭昭忙松开安全带,“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
段枭一把将她按回座椅上,眉峰一挑,“市局的车不能公车私用,我要去你那查看林娇娇的遗物也需要打车。”
祝昭昭迎着他的目光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够了吧?”
段枭:“……”
这五张大钞不久前才从段枭的钱包里转移到祝昭昭的钱包里,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但段枭莫名感到别扭。
祝昭昭盯着他逐渐扭曲的五官笑起来,语气分外包容,“段警官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记得将爆炸案的资料拿一份,我也应该尽一下顾问之责。”
段枭眯着眼盯她,最终咬紧后槽牙下了车,刚进门就撞见木成林向外走,他一把将人拦住,“你干什么去?别人都在加班你好意思下班?”
木成林气笑了,“老段,你也知道别人都在加班啊?那你之前又干什么去了?”他朝着祝昭昭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坐在车里的祝昭昭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还以为木成林是在跟她打招呼,当下微笑着伸出手晃了晃。
“……像个假人。”木成林感慨道。
段枭也一直这样感觉,祝昭昭看起来温温吞吞,脸上也总挂着笑,但是嘴角的弧度仿佛被精细测量好似的,配上她的五官,像是被封在透明盒子里的洋娃娃,总之不像活人。唯有揶揄他的时候才多几丝生气。
祝昭昭之前就认识他么?段枭收回探究的目光,将林父林母的头发递给木成林,“给林娇娇和林父林母做亲缘关系鉴定,同时为林娇娇做dna数据比对。”
木成林赶紧小心收好,两人又交流了一阵后,一起走进办公楼,灯光明亮的市局门口瞬间空空荡荡。
祝昭昭忽然心慌得喘不上气,她急匆匆地走下车,刚一进门就撞上手里拿着一大资料的段枭。
高大的身影将光遮得严严实实,阴影兜头罩下,带着温暖的气息,像是孩童时代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令人安心又窃喜。
一同打车回去的路上,段枭状若无意地询问:“祝专家,我们之前见过吗?”
“当然。”车前方的后视镜映出祝昭昭神情自然的脸,“去年总局开表彰大会的时候,我在台下给你拍了不少照片。”
“嗯?”段枭猛地回头,声音里饱含着难以置信:“为什么?”
“贴在痕检室,可以加快技侦人员的检验速度。”
段枭仍是不懂,自己的照片跟检验速度有什么关系?可惜,一直到进别墅,祝昭昭也没再回答这个问题。
“林娇娇的物品我放在二楼的次卧。”祝昭昭带着段枭上楼,推开粉色的卧室门。
二十平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张木质的上床下桌,床上是洗得略微发白的淡粉色床单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棉被。
书架上是两排边侧发黄的书本,桌面上摆放着一本贴着磨砂膜的厚重的笔记本电脑。
段枭一眼看出问题,“你重新还原了林娇娇的寝室?”
“嗯,物品的摆放逻辑会映射一个人的心理,也算是线索的一部分。”祝昭昭指着床上的棉被,“林娇娇的棉被永远都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内收。”
“虽然军训时都会训练学生叠豆腐块,但是军训过后,大多数学生都会彻底遗忘这项技能,边角内收就是豆腐块的一项标准。”
“一场军训不足以规训一个人的习惯,林娇娇很可能从小被训练过?”段枭仔细查看书架上的书籍,《高等数学》《化工热力学》《材料化学》《思想政治理论》《论自由》……几乎都是大学课本,没有其他的课外书。
段枭又打开林娇娇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桌面干干净净,除了系统自带的软件图标外,只有一个【毕业论文】文件夹。
浏览器只有普通的ie浏览器,收藏夹和历史记录里也都是相关专业的学术文章,未见任何不妥。
段枭一边查看,一边与祝昭昭交流新获得的线索,“警方按照tatp炸药的原材料追查本市的化工厂,没有发现异常,材料的用途损耗也都清清楚楚,有可能是其他省市输入。”
“tatp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