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部办公室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五个人,个个神色肃穆,氛围凝重。
薛诗敏敲了敲门,压抑的氛围在负责人对她露出亲和的笑时变轻松了不少。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人走了一大半,林昊留了下来。
林昊起身简单介绍道:“刘局,这位就是薛诗雅。”然后他又对薛诗雅介绍了刘局。
刘承俊含笑抬了下手,“坐。”又让林昊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才凝重道:“东林勾山脚坟地被盗一事你听说了吧?”
事情和自己母亲有关,而且带头起哄闹是母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虽然痛恨盗坟的人,却也为母亲不分青红皂白聚众闹事的行为而羞愧。
她垂下眼睫,拘谨地坐着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脸颊却不由地发烫。
“阿雅,”林昊声线和悦,“东林勾的事跟你没关系,刘局找你是有事想让你帮忙,你别紧张。”
林昊的话让薛诗雅心里更羞愧,她挤出尴尬的微笑:“我知道刘局找我的意思,可是……可是……”她又垂下睫毛,紧蹙眉宇摇了摇头,“我可能什么也做不了。”
母亲的性格她比谁都了解,能撼动母亲的人除了家婆和妹妹就不可能有第三人。
林昊要说什么,被刘承俊抬手制止。他略有沉凝道:“你们祖坟被盗一事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就不能定论为是我们铁路局所为,当然,如果有关系,我们绝不会逃避责任。”
“刘局,”薛诗敏神色肃穆:“我想祖坟在您们和我们山里人心里的重要性都一样,这种事是任何一个人无法接受的。这件事我可以出面去安抚我妈的情绪,希望刘局能尽快给我们一个答案。”
他们的祖坟百年来安好无恙,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动。
薛诗雅答应了刘承俊,前脚迈出办公室林昊就追了出来。
“阿雅,你真的能安抚好你母亲的情绪?”
林昊质疑的口吻令她心里很不舒服,回以一笑,什么也没说。
“阿雅,”林昊紧随其后,“这件事关系到你们山里人的幸福……。我们不说大的,就说眼前,如果你妈妈再这样聚众闹事,她面临的可能就是坐牢!”
薛诗雅猛地驻足,清纯的脸蛋上骤现不悦,“我妈妈我了解!”
林昊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嘴角:“你可能对我的话有误解。”
他说的话,以及语气都表露出对她母亲的轻蔑。和一个本就对他们山里人有成见的外地人多说无益。
她应道:“谢谢你的提醒。”
一场秋雨浇凉大地,旁晚山谷间刮起刺骨的冷风。薛诗雅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色棉衣,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家大门口。
河水声潺潺,不论昼夜。天色罩了一层黑网,她冻得浑身冰冷,忍不住瑟瑟发抖。
终于,房门打开,一道被灯光拉长的身影投在地面,薛诗雅心抽动了一下。
王兰芳抱着双手站在铁门里,揶揄道:“哟,我还以为是谁呢!你这不吭不响地打算站一晚啊!”
“妈,”薛诗雅声色干哑,“我冷,能不能让我进屋?”
王兰芳脸上不屑得笑一滞,只是光线太暗,薛诗敏看的并不清楚,也未注意到母亲眼底流露出的疼惜之色。
只见母亲伸出手,她内心涌上一阵欢喜,等待着母亲为她打开门。
王兰芳的手落在门闩上却没有动,良久,冷厉的声音响起:“你想进这个家可以!去把项目部的工作辞掉,好好准备下周一的面试。”
“你要是能面试上我就不去项目部闹,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老娘就是坐牢出来还闹!”她丢下狠话,边走边冷厉道,“别杵在老娘门前吓人,喜欢站滚远一点站。”
王兰芳进屋关上门,抹了一把泪水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张婶,”她抹着泪,不好意思道:“我那不争气的丫头回来在门口站着,麻烦您帮我劝劝让她回去。”
挂了电话,她心痛难耐。当年如果不是马燕,她不会沦落如此,孩子也不会遭受贫困的家境吃尽苦头。
薛诗雅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上盖了两床被子还是冷得瑟瑟发抖,不知过来多久,陷入昏睡中的她燥热起来。
这夜她做了很长的梦,梦见小时候她和妹妹背着背篓上山打猪草,头顶烈日晒得她昏昏沉沉,身子难受极了。突然妹妹在一旁气愤地嚷嚷起来。
“我讨厌死你了!”她气愤地扔掉手里的猪草,一脚踢飞背篓,“冬天冒着寒风大雪进山拾柴,夏天顶着烈日打猪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干了,我不想干了!”
她嘴里骂着,对着一捆猪草猛踹,猪草乱飞洒落一地。
“阿敏,你又发什么疯啊!”她看着被妹妹提乱一地的猪草,气愤不已,然而看到妹妹开了口的胶鞋,以及被扎破流血的脚趾头,心中的怒气一下就没了。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脚不疼吗?”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