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鬼婴(三)(1 / 2)

终于,门洞的大小足够婴儿的肩膀通过了。它的两只小手伸了进来,接着是头,肩,背。

当上半身全部进来时,婴儿的动作停住了。它动了动眼眶,鼻子上的肌肉跟着抽动两下,又把一只手含进嘴里,一边吮吸手指一边望向长鱼,转哭为笑。忽而,它放下手,用手掌伏在地面,慢慢地往前爬。

不知道是因为四肢的畸小而导致它的动作不协调,还是因为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婴儿不停地扭动,就像没有脊椎的动物,四肢和腰背诡异地弯曲摆动着前行。

它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了,反而将动作放得极缓,一点一点的把身体往门内探。脸上丑陋的五官有着十分的快感,就像是在享受将猎物慢慢逼向死亡的过程。

四周似乎静的只剩下长鱼的脉搏声,眼里看到的全是被绝望吞噬的空洞。而她胸腔里歇斯底里的情绪和灌满内心的那个人影,却像被郁气堵住了咽喉,发不出一丝呻吟。

茅衫,你在哪?

长鱼愣了好一会儿,连忙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胡乱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立马用双手抓住椅背,托起木凳,冲婴儿就是一顿狂砸。一下接着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砸了多少下,又有多少下是砸中了的。

婴儿被长鱼猛烈地木凳攻势砸得退出了门洞,又只剩一个脑袋露在门内。带着一脸狰狞的表情,盯着眼前即将到手的“猎物”。

“咔擦”一声,一条凳腿折断了。落在地上的清脆声,绝望地响彻了长鱼的整个世界。

长鱼的力气也差不多耗光,额间渗出的汗水,沾着几缕头发,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冲过去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好好护着。

门下的婴儿再次暴躁起来,它的眼眶瞪得老大,嘴使劲裂开,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处,整张脸几乎就只剩下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嘴里本来只露出一个尖儿的牙齿开始迅速生长,渐渐地挤满了牙龈,变为又长又细的獠牙,参差不齐、密麻尖利,微微向里勾着,闪着剧毒的光芒。

突然,婴儿猛地发力,对准长鱼的小腿,扑咬过去。

就在婴儿全身飞出门洞的一刹那,一只纤细却结实的手从门洞外伸进来,稳稳地抓住了婴儿的一只脚踝,手上的青筋凸起,猛一发力,将婴儿整个从门洞中又拖到了外面。

门外传来“啪”地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到了墙上。伴随着唧唧的刺耳尖叫声。

“长鱼,你还好吗?”茅杉略带喘息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沉稳中带着明显的着急。

“还好。”长鱼听到茅杉的声音,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了一些,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向门外喊出两个字,软软地靠在桌角,用手指勾了勾粘在前额的头发,张嘴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心情。

还好,她来了。

门外走廊上,婴儿被茅杉扔到了远处墙侧,墙面的粉漆被撞得脱落下来。

婴儿从墙上滚落到地上,甩了甩那颗畸形的脑袋,扭着脖子手舞足蹈地对着茅杉吼叫。如同小孩子犯浑时撕心裂肺地哭吼,加上走廊的回音效果,茅杉觉得整个脑袋都跟着在轰鸣。她甩了甩手上粘着的粘液,竭力凝神定息,让自己的思绪不被这吼叫声干扰。

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婴儿已经从远处的墙下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只看得见一团黑影。茅杉黑着脸紧盯着黑影,捕捉着它的轨迹,就在它距离自己只有半米不到的位置时,伸出双臂准确地截住了它的腰部。

婴儿个头很小,除了那一口獠牙和厚长的尖指甲,浑身看着一副绵软无骨的模样,却不料力气竟大得出奇,浑身又粘黏湿滑,茅杉差点就没能抓稳,被它挣扎拉扯到墙边,后背使劲撞在了墙上。

婴儿伸手抓住墙边的板凳,指甲尖□□了凳子硬硬的塑胶表面,企图从茅杉手中挣脱。

一番生拉猛拽无果后,婴儿张着那张布满獠牙的猩红大嘴,对准茅杉的手腕咬去。

还好茅杉反应快,赶紧松手,将婴儿甩了出去。婴儿的头跌在凳子上,整个弹到地上,翻滚几圈,咿咿呀呀哭闹着爬起来。

茅杉五指微张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那瘦长的身影看似单薄,却散发着暴戾的气息,站在阴影里,稳如泰山。眉间蕴藏的阴冷,像一抹蓝色的剑光,所到之处,煞气四溢。婴儿盯着茅衫,不敢再冒然上前。

谁也不能伤害她的长鱼。

深吸一口气,茅杉拔出了古眉剑,一大一小在走廊上对峙着。

长鱼终于缓过气来,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有些不放心门外的茅杉,打开门出去,打破了外面对峙的僵局。外面的两位同时转过头来。

茅杉看了一眼长鱼,睫毛微颤了一下,阴冷眼神里的一抹心疼,转瞬即逝。她很快便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婴儿身上。而婴儿,看见长鱼似乎是看见了不可多得的美味,浑浊发黄的眼睛睁得老大,口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毕竟是个孩子,它已经将对面站着的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