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仙只得搂着长河,一面在月色下和罗三丰诉说苦难,一面抽抽搭搭地哭:“你从不知心疼我的苦,几年了你不曾回来。”
三丰木讷,喃喃道:“我何曾不想回来,只是矿队离不开。”
李春仙盯着丈夫,道:“哪里是离不开——矿队总比家里好。我知道。”
三丰面上下不去:“我从不曾忘了你们。你这话说得伤人心。”李春仙抹了一把眼泪:“要说伤人心,哪有你厉害。我自打嫁给你,哪里过了一天好日子?你这硬心肠的男人,我们娘儿们多早晚死了你都不晓得。”
三丰把衣裳脱了去,身上深深浅浅留下些伤痕:“打矿可苦。有些人不愿意跟着矿队走,也就回家去了。这些年我赚了钱,也不敢托别人送回来。你瞧,我都拿回家来给你。”
女人总是好哄的。一叠救命钱和两三句软话,就让李春仙暂时忘却了曾经的痛苦。
痛苦如寒冬般过去,幸福就好似春日一样在眼前。
夫妻两个互相埋怨一阵,总归是别后重逢,不胜欣慰,后半夜沉沉睡去,直睡到了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