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星辰变幻。
杨凡怀抱着小巧的妙仪陷入沉睡。
与他不同的是,妙仪哄着小脸,愣是没有半点儿困意,尽管疲惫从四肢百骸传出,她还在期望着杨凡醒来后会发生什么。
只可惜,想象是挺美好的。
翌日。
杨凡打着哈欠走出居室,妙仪则还在昏睡中。
“杨兄,有结果了,那王家主是真的不行,只用了十几种刑罚他就全招了,根本就不顶用。”
王玄策正坐在庭院中,睡眼惺忪的看着杨凡。
昨晚杨凡是回家了,可他跟着江安一行人忙活了一整夜。
“还真没想到,王家之前一直想利用你的身份,将你推上朝堂,在用你罪臣之后的身份,诬陷你一些事情,以此来壮大王家的声势,如今天下太平,没点儿大事,估计都快有人忘了五姓七望。”
“忘得了吗?现如今的士家比以往更加的可怕。”
杨凡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我去抄纸坊了。”
“相公。”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宅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酥甜的呼唤。
不等杨凡回过头来,李沁追了上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杨凡的衣角。
“你先去,咱晚上细聊。”
见此情景,王玄策转身便钻回杨家宅院。
看他贱兮兮
的模样就知道,又是去找书香了。
杨凡抓着李沁的手,笑道:“怎么了?突然之间想跟我出去转转吗?”
李沁点点头,慌乱的躲避他的目光。
此举并未引起杨凡的注意,两人一同登上马车,王野自然而然的担任马夫的责任。
抄纸坊如今的运行已经不需要杨凡日日来此督促。
有杨绛、杨会两人在这里守着,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杨绛性子谨慎,即使是每天都重复的工作,他还是会打起一百分精神精神的观察。
杨会性格爽朗,跟手下的人关系也好的很,底下人做事也认真。
李沁步入抄纸坊,眼底露出惊奇之色,她还从未来过相公的办公地方。
忽的,她指向抄纸坊后方的一处高楼,“那是哪儿?”
“哪里就是印刷纸钞的地方,连我都不能随意进出。”
杨凡笑着跟她解释,两人围着抄纸坊闲逛一整圈。
等到再出来时,李沁眼中的惊奇更盛,像极了刚刚懂事的孩童,整个世界都充满着无限的惊喜。
“相公,我觉得有人盯着我。”
两人刚登上马车,李沁便抱着杨凡的手腕,低声说着:“每晚睡觉也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是不是最近事情比较多?”
“没有,就
是有人在看我。”
李沁秀眉倒竖,抿着下唇,笃定道:“相公,是真的,我很害怕。”
她的声音本就酥甜,此时说话又带着害怕的颤音,传入耳中令杨凡打了个激灵,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嗲甜又不惹人厌的声音。
“晚上睡我房间吧。”
犹豫再三,杨凡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两人成亲这么久,还从未同床共枕,一时间这句话杨凡也有些难说出口,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
杨家,正堂。
汤怀素与安义两人站在屋中,望着对方陷入沉默。
两人都不善言辞,行礼之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杨凡呢?”
安义面露疑惑。
他今天来找杨凡是特地道谢的,没想到起了个大早过来,还是闯了空门。
“他……他……”
汤怀素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相公去了抄纸坊,等会儿就回来了,安大人稍作歇息。”
这时,救世主一般的叶芸娘进入正堂,朝着安义行礼后便命人端来茶水。
汤怀素也找个借口跑出门去。
嫂嫂今天是怎么了?
叶芸娘一脸狐疑,见安义盯着自己,又笑道:“安思现在在后院陪着妙仪呢。”
安义木讷的点点
头,坐在一旁跟木桩一样,不再动弹。
寂静的正堂,安义一言不发,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好在叶芸娘早已习惯这种沉默,她从丫鬟手中接过账簿,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不多时。
杨凡出现在门口,他见到安义也是一脸错愕:“什么风把安大人吹来了?”
“今天没有风。”
安义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是来道谢的,你救了安思,我送你两粒丹药,回魂丹,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