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阁向来都是那些自诩雅士的文人墨客或是腰缠万贯的人常来往的地方。
所以杨凡得知王家第一个持反对意见时,想到的就是到这里来看一看。
只要纸钞有人使用,那就说明真的可以实行。
“刘承,最近的客人怎么样?”
杨凡来了雅居阁,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屋。
话音未落,他怔住了。
屋中的刘承正捂着脸苦笑,在他身旁,三名中年男子正在逼问他。
“凭什么说我们的是假的?”
其中一壮汉扯着嗓子嘶吼,好像不收他的纸钞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我怎么收,你这真的是假的。”
刘承哭笑不得的回应。
话说到一半,他见杨凡来了,忙起身行礼,“杨大人,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还行,这是怎么回事?”
杨凡眉头微皱,望着三名壮汉。
刘承面露无奈,将三名男子给自己的纸钞交给杨凡。
假的。
假到杨凡差点儿吐血。
上面的印章都是人用手画的!
“凭什么说我们的东西是假的?我们兑换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为首的壮汉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杨凡,丝毫不惧。
“真的纸钞中间有凹痕印记,就不说别的,真的有户部、吏部、工部三
部连盖的印章,你这上面的章子也不对啊!”
杨凡将假的纸钞扔到一旁,眯起细长的眸子望向壮汉,话锋一转:“你们是王家的人?”
“什么王家?我就想知道凭什么不收,我拿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凭什么不要!”
眼望着这三人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神情,杨凡挑了挑眉。
“妙仪,去找张鑫,把这三人斩首示众,杀鸡儆猴。”
此话一出,屋中鸦雀无声。
三人也都愣住。
怎么动不动就要杀头?
“呵,你说杀就杀?”
为首的壮汉咽了下口水,起身就要离开。
只是妙仪已经将门关上,锐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唐律》我背的一清二楚,你不要想着吓我。”
壮汉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他似乎明白眼前男子的身份了。
“不必了,杀了。”
一声令下,狭小的屋中传来剑鸣的声音。
下一刻,三人全都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细小的伤口,除了冒了点儿血,根本就没有伤到里面。
“打晕他们,光明正大从街上抬出去,把他们脖子上的血再弄得多一点儿。”
杨凡皱了皱眉,拿着其中一人给妙仪示范了一下。
如此一来,白布盖在三人的身上,腥红的鲜血从颈部染红白布。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人是已经被斩首。
正午时分,不良人张鑫带着一行衙役抬着三个担架从街头大摇大摆的走过。
认识衙役的人都在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就是用了假钞就会斩首?”
“不会吧,真的死了?”
一旦问到生死的问题,衙役与张鑫都会避之不答。
可越是如此,百姓们越是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着急。
等到妙仪一行人出了城,不过半个时辰,整个洛阳城都穿了个遍。
“抄纸坊坊主今天逮住三个使用假钞的人,直接斩首了。”
“真的假的,我估计不会,顶多是驱逐出去,担架上的没准不是人。”
“你在想什么?我朋友今天在雅居阁,亲眼见到的他们被抬出来的。”
无论是路边还是街头小贩的摊位前,每个人口中念叨的都是这些事情。
当天,假纸钞的出现就少了九成。
直至天色暗了下来,杨凡这才派人去了雅居阁,将今天整理好的记录全都收拾回来。
“自此往后,每天都要将收到的纸钞全部记下来,无论多与少,哪怕是假的,也要分开
给我记录下来。”
今天他离开雅居阁之前留下的这句话。
“相公,还不睡觉吗?”
叶芸娘来到杨凡柔声问道。
“不睡,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呢。”
杨凡眉头紧锁。
现在看起来抄纸坊可能是运作的十分成功,或者说是已经可以试运营了。
可实际上其中的问题很多。
比如纸钞的好坏,百姓们如何分辨真假,官员们怎么控制真假以及编号,大理寺与不良人如何去监督。
这些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