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寒风凌冽。
天涯楼外的院中几名精壮汉子肩抗麻袋在院中来回行走。
有小七这颗活生生的定心丸,杨凡并不怕别人发现。
“小心些做工,不要被人发现了端倪。”
杨凡叮嘱两句陆燃,转身进入侧房。
这几天的时间卢澄对外说的是货物屡次被劫,官府办事不利,故此减少买药的数量,实际上那些从卢思易手中多拿的钱全都用在了这几名精壮汉子身上。
这几人虽然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但功力深厚,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也正是因为他们,药坊的药丸还在继续生产,只是没有往外售卖。
房间内,小七正在与卢澄商谈有关货物路线的事情。
小七不明白为什么小少爷还没有怀疑自己,可他能两头受好处,也算是舒坦,便没有细想这些。
“明天买七千斗,赌这一次,还有几天就要对账了。”
杨凡进入房间头一句话便让小七心里咯噔一声。
这人不是个疯子吧!
明知道会被抢,还要加大购货的数量?
“好。”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少爷竟然点头应下了。
紧跟着,两人不避讳小七,轻声谈论买卖货物数量及细节问题,直至深夜才结束
。
月至中天,杨凡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季云阁,他刚回来没多久,妙仪也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回来。
她将今晚卢勤、卢飞与卢瑶三人聚会商谈的事情说给杨凡听了后便沉沉睡去。
杨凡只好做起下人的活计,自己打来水给妙仪擦脸洗脚。
兴许是从未这样伺候过别人,躺下时他抱着妙仪格外的觉得幸福,仿佛这一刻开始妙仪才是自己的人。
只是他没看到怀中的妙仪嘴角悄悄上扬,明显是并没有睡着。
几日的时光一晃而过。
杨凡与妙仪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卢家的人都在疯传闲话,说是这两人正在与那几名陌生汉子夜夜笙歌,听说每日来往的花魁仙子不下数十人。
“果然是个沉迷女色的山野莽夫。”
卢勤听说此事满眼不屑,深陷的眼窝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鄙夷,“只会招来一些低贱女子。”
卢飞与卢瑶没有搭理他,两人都在知道今天便是商队回来的日子,可是派出去的劫匪还是没有任何的回信。
难道是跑了不成?
卢飞斜了眼卢瑶,后者察觉到这目光,拍案而起,喝道:“你怀疑我?”
“哪儿敢,只是那些江湖人不可靠吧。”
卢飞
面不改色,冷哼一声。
此话一出,卢瑶自知理亏,便低头不语。
申时,卢澄的车队如约归来,搬箱子卸货的人足足有二十来人,每个人扛起箱子时都有一个念头‘这草药怎么这么重’。
直至傍晚,三十辆马车终于卸完了货。
……
“不可靠,果真是不可靠!”
白玉楼内传来一声卢飞的怒吼声。
接着,一块玉石从门内飞出,摔在地上粉碎,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连忙上前收拾。
“十弟,这就是你的江湖人士?带着钱就跑了?”
“呵,还说是江湖义气,简直是放屁,我可听说了,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任何劫匪。”
卢飞横眉怒目,手指都快杵到卢瑶的脸上,卢勤则是冷笑连连,眯起的眼眸中尽是怀疑。
卢瑶想要争辩,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自己的朋友确实说劫了车队,但都是空箱子,而马车回来后,五哥和六哥也派人去探查了,箱子里确实有药物,还有人不小心摔倒,药草散落满地。
沉默叙旧,他悠悠叹道:“我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
卢飞冷哼一声,正欲说着,突然一愣,恍然大悟道:“前几天你说他去找过你结盟,你是
不是也做了奸细?”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他的阴谋。”
卢瑶起身辩解,两人争吵的愈发激烈,唯独是卢勤坐在一旁面露讥讽。
对他而言,卢瑶这个胖子不可靠,卢飞一样是不可靠的。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的焦灼,卢飞二人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来者正是小七,他一走进门便跪倒在卢飞身旁,焦急道:“少爷,他带回来了七千斗草药,现在正在制作药品,明日售卖!”
此话一出,房间内一片寂静。
下一刻,门外出现卢澄的身影,他满面红光的站在门口,瞧见小七在这里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而是快步走进屋中。
“哥哥们,我有货物了,谢谢你们,这是好茶,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