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城,通远坊。
一处小宅院内,燕如玉扛着杨凡来到院门外,一脚踹开院门,随手将杨凡扔给守门的老头,“照顾好他,估计肋骨断了几根,好好看看,快断气了。”
老头童颜鹤发,两鬓斑白,却毫不费力的接住杨凡,听到燕如玉的话后连忙转身钻进西房,推开门就飘出一股药味,闻起来尤其的刺鼻,老头像是没闻到,将杨凡平放在地上后便开始诊脉,写药方。
燕如玉瞧见老头忙活起来,这才喘着粗气钻进正堂。
门推开,一名中年男子手拿着一只鸡腿,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鸡鸭鱼肉数不胜数,男子满脸震惊的望着燕如玉,奋力咽下嘴里的一块肉,失声叫道:“你,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说了多少次,忌口忌口,我就知道,你一定趁着我出门偷吃!”
燕如玉本来已经是身心俱疲,看到师傅竟然还不顾身体在胡吃海塞,不知道从哪儿生出那么多的气力,一脚蹬翻了饭桌,随即便是一耳光搭在男子的脸上。
“委屈啊我,我刚刚自己喝了药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男子挨了一耳光便叫屈,可燕如玉的手根本就不留情,没几下他的侧脸便肿胀起来。
半刻钟后,男子坐
在凳子上,望着跪在眼前的燕如玉,后者正举着一包草药。
“咳咳,为师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如玉,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燕如玉没动,依旧举着药。
“为师,这就去熬了喝药,为师会忌口的。”
听到这话,燕如玉才点了点头,随手将药扔给他,走出门时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眼里全是埋怨。
唉……
想我司徒徽,人称医家圣手!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
拼了!
男子看着关上的大门,猛地一拍圈登扶手,噌的一下站起身子。
咚!
房门应声打开,燕如玉冷冰冰的站在门口,盯着司徒徽,语气冰冷:“拍什么?不服气吗?”
“不是,我这个,手痒了一下,我准备拍一下来着,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嗯。”
司徒徽点头哈腰的赔笑,生怕惹恼了自己的小徒弟,等到小徒弟转身离去,他这才松了口气,暗道:“忍忍吧,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学的,天资也好的,总不能被安义那老混账比下去。”
“对了,安思是不是快过生日了,我得准备些礼物,儿子!”
“对,我还没成亲,没儿子,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
司徒徽自顾自的嘟囔几句,抬脚走出房间,冲着
西房嚷嚷道:“老张,刚送来的是个什么?我买的羊肉到了吗?”
“不是,老爷,是一个人,大小姐送来的,肋骨断了三条,伤到内脏了,肯来需要静养几天。”
“什么?大小姐送来的?我看看。”
一听说是燕如玉送去的,司徒徽立马来了兴致,快步的跑到西房。
火急火燎的模样完全不像个中年人,倒像个活泼的少年。
燕如玉站在走廊角落,默默地看着司徒徽,秀眉倒竖,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喃喃道:“那副药对师傅的伤害着实不轻,缺个药引子,看来还是得去一趟范阳卢家。”
西房内,司徒徽几乎把脸都贴在了杨凡的脸上,认认真真的观察了很久,突然问向老张:“他现在醒来了吗?”
“还没,我刚刚灌了点儿药给他,接骨正骨还需要点儿时间。”
老张头也没回,沉声说了一句便继续熬药。
他从十四岁跟了司徒徽的父亲,直到现在跟着司徒徽,医术可以说是学的十有八。九,跟司徒徽也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交情。
虽然明面儿上分了个主仆,实际上两人根本就是不分大小。
“嗯,不错不错,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身子骨咋样。”司徒徽说着话就要伸手去解开
杨凡的衣服,还没等碰到杨凡,老张一声咳嗽,吓得他立马把手缩回来。
正在这时,司徒徽面色一变,沉声说道:“怎么送来个少年?如玉呢?”
“我在这儿,师傅。”
燕如玉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门口,表情十分恭敬。
司徒徽也如同变了一个人,身上的气势愈发的阴沉,仿佛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孤魂野鬼,令人不敢靠近。
“这少年是什么来头?”司徒徽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左脸肿胀的不适感让他有些烦躁。
“弘农杨氏的大公子,也是他家如今唯一一个存活的男子。”
“喜欢他?”
司徒徽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双深邃的眸子如同万年不起波澜的雪山冰湖,阴冷的可怕。
燕如玉眼底闪过一丝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