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曾听别人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王野蹲在马车前室,撅着腚,一本正经的说着。
杨凡坐在马车内没有应声。
自己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别说一个时辰,哪怕就是两刻钟,说不准自己就能跨过心里的坎儿,成功的帮助芸娘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可是……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麻烦事。
杨凡越想越气,猛地撩开帷裳,抬起大脚就要踢向王野,发觉已经到了衙门口,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跟着来‘抓’杨凡的几名衙役小心翼翼的跟着杨凡身后进入衙门。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杨凡是哪儿来的大官。
……
洛阳作为大唐第二大都邑,衙门的布局也比其他地方大得多,分审案时衙役、百姓所在的前院,审案的公堂以及后面几间供知县及一些临时官员居住的小院。
此时,后院小屋内。
钱江站在屋中,低头不语,房间正座上,孟良面色阴沉,冷冰冰的盯着他。
沉默良久,孟良语气阴冷:“此时还用得到查吗?张崇暴毙一事,杨凡便有最大的嫌疑,他怎么还在自家院中?”
“下官以派人去抓他回来,协助查案。”钱江轻声回应,语气中充满无奈。
自皇上登基之后,允
许五品之下官员、百姓为自己申诉翻案,他没必要如此逼迫杨凡,况且此事与杨凡的关系本身就不大,他也查过城南保长的记录,杨凡根本没有出城的路引。
“查案?本官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你钱江都要让他协助查案。”
孟良哼哧一声,对钱江的态度十分不满。
昨日清晨他收到张义的消息,紧赶慢赶回到洛阳,为的就是要直接审查杨凡,没想到钱江并没有抓他。
几番询问,钱江竟然直说此案有漏洞,不能随意抓捕。
真是糊涂。
孟良越看他越觉得他不懂世事,心中烦闷的厉害,明明只需要把杨凡抓回来,剩下的交由河南府审判即可。
“大人。”
这时,杨凡出现在门口,拱手行礼。
“杨凡,今日让你前来……”
“大胆杨凡,还不认罪。”
不等钱江说明召他前来的用意,孟良便一声冷喝。
此话一出,杨凡皱眉,愕然道:“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张崇之死,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还干啥自己无罪?”
孟良嘴上皮笑肉不笑道:“念你如今在四门学求学,招了罪行,免去皮肉之苦。”
“草民无罪。”
杨凡毫不畏惧,态度凛然:
“并且,草民发现张崇一案确有诡异之处,与草民并无关系,此案凶手另有其人。”
闻听此言,孟良仰天大笑,语气里充满嘲讽:“杨凡啊杨凡,你真以为自己是黄霸、赵广汉吗?在四门学内,你是学子,出了四门学,你便是一介草民,妄图查案?罪该万死。”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杨凡并无半点官职,孟良的话就是王法,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杨凡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眼底却闪过凶狠毒辣。
至少现在看得出来,孟良与张义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若是孟良单纯的记恨当日在四门学内的事情,那他也没那个本事登上吏部侍郎的位置。
“杨凡,招了吧,有何不对等到了河南府府尹再说。”
钱江见他不吱声,以为他怕了,看似劝,实则是在救他。
一般在衙门内,或是在其他地方,品阶高一些的官员,只要不是休息,都会有主簿之类的文吏随身。
杨凡闻声顺着钱江的眼神看去,衙门内的主簿正站在房间角落,见状,他当即拱手抱拳,看向一旁的文吏,恭声说道:“草民大冤,恳请大人招保长为草民做证,并且,草民发现此案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洪亮的声音响起,主簿抬头看了眼杨凡
,又扫了眼脸色铁青的孟良,舔了舔笔尖,在册子上逐字逐句的将杨凡的话写下来。
见此一幕,孟良双目都快瞪出血来,死死的盯着主簿,未曾想主簿愣了愣,边写边念:“吏部侍郎以怒目侧视主簿。”
“你!”
听到这话,孟良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主簿想要骂,却不敢张口。
谁都知道任职文吏的人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子,当年崔杼斩杀太史伯一家人都没能去掉‘弑君’两个字,他一个小小吏部侍郎,怎么有胆子说主簿半个不是。
“好,本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传令,升堂,传洛阳城城南保长。”
一声令下,他甩袖离去,留下钱江与杨凡面面相觑。
升堂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