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季与诸位夫人歇息一晚,精神好些了,在客栈吃完饭,正准备去程府寻那程老爷,却不料外面一阵吵闹。
出门一看,原来是外面百姓在闹事。
安图县遭遇数百年未见的旱灾,城中无水无粮,百姓民不聊生。
今日朝廷正在发放赈灾粮食,但城中粮食储备实在不足,无奈之下,县令只能让官兵在熬粥的时候,再少放一半的米。
百姓原本便吃不饱,喝不好,瘦骨嶙峋,这下再少一半的米,谁能接受,便闹了起来。
“狗官,你给我们吃这个哪里是什么粥,明明便是米汤。”
“我看你们就是想害死我们,狗官,你不让我们活,我们也和你拼了。”
“对,到官府讨个说法。”
城中赈灾的粥铺老百姓聚集起来,要去衙门讨个说法,那些官兵看到百姓人多势众,生怕引起民怨,只得好言相劝,哪敢用身体阻拦。
县令闻讯而来,看着情绪激动的百姓,连忙找了一张桌子,站了上去。
这县令也是一副苍老模样,身上官袍有缝补痕迹,如此年纪还要来安抚民心,看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
“乡亲们,乡亲们啊。”县
令说话,那些百姓逐渐的安静了下来,看着县令,想听听他有什么说法。
“各位乡亲父老,我石磊也是安图县人,如今安图遭遇如此旱灾,大家伙的没饭吃我也是心里难受,但我向大家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有粮食的,都会好起来的。”那县令声泪俱下的说道。
但百姓却不吃他这一套,一个汉子走出来冷笑道:“你们官府的嘴都是骗人的鬼,说的都是骗我们的鬼话,说会好起来的,我只看到每天发放的赈灾的粥越来越稀,如今更是变成米汤,别再等一两个月,连米汤都喝不上,直接喝口水了事吧。”
“就是,你们官府还在粥里摻了观音土,那观音土是什么东西,吃死人的东西,我看你们就是没安好心。”
“朝廷的赈灾粮一定发下来了,要我看,赈灾粮一定被官府私吞了,大家随我前去官府,将粮食搜出来。”
民众听到这些话立马就愤怒了,眼看着就要失控。
“我看谁敢!”
一个声音大喝道,身影跳上桌子,挡在县太爷身前,抽出腰间大刀,威风凛凛,民众对官兵还有大刀心中还是畏惧的,如此一来,当真不敢有人上前
。
“怎滴,你们官府还想杀人不成,分明就是你们贪墨了朝廷赈灾粮,如今还不让我们说话,反正横竖是个死,饿死不如和他们拼了。”
傅天成急了,将手中刀刃放下,解开官袍,却见一条裤带系在腰,上身依旧壮实,但腰部明显有些凹陷,是被勒的,是被饿成这样的。
百姓见此安静下来,傅天成说道:“朝廷是发了赈灾粮,可路途实在遥远,运送不便,而此次旱灾波及几县,灾民极多,实在是照应不过来。
其他县已经饿死渴死成百上千人,尸骨堆成山,也是怕诸位恐慌这才没有公布于众,我安图县如今饿死人数是几个县最少的,便是因为县令大人英明,将水、粮控制,每日按分量发放。
我们官兵喝的都是稀粥米汤,我们也知道这日子难熬,但请大家相信我们,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定然会有粮食的。”
一说完,其他官兵也纷纷将自己身上袍子脱下,腰腹之间皆用一根绳索捆绑,便相信下来,这帮官兵当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刘季有些佩服,昨日自己点菜,那傅天成明明饿着肚子,却也没有过来吃,只是喝了一杯茶水便走,
世上这类高风亮节之辈的确已经少见了。
“大家且先回去吧,粮食我们会继续想法子的,站在这儿热,一动作等会又要饿了。”县太爷对着百姓呼吁。
如此一说,百姓当真走了,官府如今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说明他们是当真没粮,继续在这耗着也没用,不如多休息,睡着了便不会感觉到渴还有热。
“相公,据百姓说,这城中有粮的地方只怕只有粮商程鹏府中了,但这程鹏祖上救过一大将军,那大将军打了一块牌匾护佑他们一家,不许其他人进去骚扰,而程府终日大门紧闭,一个人也不出来,就是官府也没法子。”端木蓉在外面打听消息回来说道。
祁茹薇摇了摇手中蒲扇,对刘季说道:“这些奸商当真可恶,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大发横财,要我说,不如今夜便潜入程府,将那程鹏一刀做了,打开大门,让百姓冲进去抢粮食,如此也算缓解灾情。”
刘季却摇了摇头,觉得不可。
“这程家乃是安图大户,府中家丁上百人,据说在旱灾开始的时候又找了不少家丁,让百姓去抢粮,只怕最后会引起冲突,这反而不美。”
祁茹薇不乐意了,
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便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