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闻言一愣：“接着软禁辉祖？”

永乐帝道：“朕打算向群臣做出一个姿态，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态。臣服于朕的，就算是李景隆那样的蠢猪，朕都会任用为百官之首。不臣服于朕的，就算是皇后的亲弟弟，朕一样会弃之不用，软禁在家。”

徐妙云若有所思：“你这是在耍红脸、白脸那套帝王术？”

永乐帝微微点头：“差不多吧。放心，朕对辉祖，名为软禁，实为让他在家安享荣华富贵。他要是在家里闷了，就换上便装出府，外出散心。只要别太张扬就行。这事儿朕会私下跟看守他的锦衣卫打招呼。如今天下已经安定，国家没有大的战事。若有大战事，朕会毫不犹豫的启用他为帅。朕是了解他的。你别忘了，想当初我俩跟着你爹北伐，他在草原上救过我的命呢。”

徐妙云想了想，说：“好吧。皇上的这层意思，我会告诉辉祖的。”

永乐帝又道：“咳，朕其实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啊。朕带兵南下，与你分隔两地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日日做梦都会梦到你。靖难要是失败了，朕倒不怕会

掉脑袋。只是怕掉了脑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妙云叹了声：“唉，你这点儿随太祖爷。一辈子认准了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女人。想当年我与你成婚，虽是政治联姻，却相知相爱。”

永乐帝跟徐妙云说了好一会儿夫妻间的私房话。朦胧之中，他枕着徐妙云的手臂当枕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朱允炆！朱允炆烧得面目全非，朝着他喊：“朱棣，你个谋朝篡位的狗贼，拿命来！”

永乐帝一个激灵，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

徐妙云问：“做噩梦了？”

永乐帝道：“嗯。梦见允炆了。纪纲办事不利！到现在没查出允炆的下落。”

徐妙云劝永乐帝：“全天下的南军早就归附了。允炆没有能力再跟你争天下。你又何苦如此忌惮他呢？再说了，说不准燕军破城之日，他并没有跑，真的是自焚了呢？”

永乐帝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怕就怕他没死。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朕的帝位就来之不正。”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永乐元年的春天。

文渊阁。

永乐帝正在跟姚广孝和七名内阁成员议政。

永乐帝道：“朕说了

，要恢复祖制。朕看，可以照搬太祖爷建国后，鼓励复耕，振兴农桑的那一套法子。现在的大明，像极了元末争雄结束后，刚刚建国的大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啊。”

解缙赞同：“皇上所言极是。臣待议政结束后，就去跟户部的夏原吉老尚书商议此事。”

永乐帝道：“你去找夏原吉，正好跟他说一说。恢复农耕是大事，治水一样是大事。水患要防范于未然。趁着江南没到汛季，赶紧修缮江南的河道堤坝。去年夏天，江南就发了大水。不然南军至少还可以招募十万人马与朕为敌。”

杨荣拱手：“皇上未雨绸缪，真是当世明君。”

永乐帝摆摆手：“明君不明君的以后再说。允炆当政时，三法司积压了许多案件。杨荣，这段时日你要费些心思，会同三法司的堂官清理积压的案件。有罪的赶紧定罪，无罪的赶紧放掉。”

杨荣有些为难：“皇上，如今三法司积压的案件足有数千起。三法司人手不足啊。”

永乐帝道：“你可以去找锦衣卫的纪纲和常歌，让他们派锦衣卫的人帮忙。查案是锦衣卫的本职，那边查案高手很多。”

杨荣道：“是，皇上。”

永乐帝再道：“姚少师，大运河因为战乱，已经阻断两年了。这可不行。如果说大明是一个人，大运河就是这个人的血管。疏通运河的事，关乎国计民生。这件事朕就交给你负责。不过你要切记，不要强征徭役。招揽去疏通运河的民夫，要发给工钱、粮米。”

姚广孝道：“皇上放心。此事臣已跟工部那边议出了章程。”

永乐帝一连说了十几件事情，让内阁拟定了七八道圣旨。每一道圣旨都利国利民。

最后，永乐帝说了一声：“让常歌入文渊阁。”

不多时，常歌进到文渊阁中。

永乐帝先让解缙给他看了拟定好的七八道圣旨。

随后永乐帝道：“朕了解下面的那些官员。朕在京城里念的经都是好经，就怕下面的官员给念歪了。你们锦衣卫要多往各地派出耳目，监视地方官。”

常歌拱手：“臣遵旨。”

已是晌午时分。永乐帝道：“今日就不去膳厅用饭了。郑和，传膳到文渊阁吧。让他们几个陪着朕一起吃。人多吃得还香一些。”

永乐帝的午膳近乎寒酸。

御膳房的小太监，给他摆上了一个扒

了皮的鸡蛋，一叠油炒青菜，一碗粥，一个面饼，外加一小碟鸭肉。

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