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旧址，问案房。

三年前诏狱已被废除，刑具被焚烧一空。原本戒备森严的诏狱如今破败不堪。

贺升端来一盆凉水，泼在了袁千户的脸上。

袁千户睁开眼，看到常歌三人身上穿着的飞鱼服，他大吼道：“你们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早就没了权！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是前军都督府凉国公手下的人！”

“噼啪”。常歌直接扇了他两个耳光。

袁千户怒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

“噼啪”，话音未落，又是两个耳光。

常歌冷笑一声：“都说我们锦衣卫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其实我们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是凉国公的人又如何？此刻凉国公又不在这儿。我们三个弄死你像弄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等你死了，我们找个破凉席把你的尸体一卷，扔到西郊乱葬岗。用不了一宿你就会被野狗啃成渣。”

袁千户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听到这话他的气焰立马没了。他低声下气的说：“常镇抚使，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把我打晕弄到这儿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贺升笑道：“呵，你还识得我们常镇抚使。”

袁千户道：“那是自然

。我在前军都督府当差多年，以前常镇抚使经常去前军都督府办公差。”

常歌道：“既然你识得我，就应该听说过我的绰号——常屠夫。我当差二十多年杀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多你一条命。你刚才问我为何抓你？呵，行刺太子，栽赃燕王。你说我为何抓你？”

其实常歌也不能确定袁千户是否参与了河南伏牛山的那场刺杀。横竖有枣没枣打上三杆子是没错的。

袁千户听到这话面色骤变，一言不发。

常歌道：“袁庭舟，你收买同乡薛六八，造了一门生铁火炮，刻上了北平府造的铭文，对嘛？不要否认，薛六八已经如实招供。”

袁千户眼珠一转，辩解道：“是。我是让他造了一门生铁火炮。那是因为我在北平都司衙门的朋友遗失了一门仪仗礼炮。我替他”

“啪！”这一次常歌没有用手抽袁千户的耳光。直接抽出了绣春刀，用刀身抽在了他脸上。

袁千户疼得“啊呀”一声。

常歌连珠炮似的说：“造了这门火炮之后，你带人将其运到了河南府伏牛山附近！朝着太子车驾放炮！第二炮时故意炸膛，为的是栽赃燕王！锦衣卫天上的事儿知道一半儿，地上的事全知道

。你干的那点事儿能瞒得过我的眼？”

袁千户愣住了，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常歌冷笑一声：“呵，想不到你还是条好汉呢！北镇抚司这边以前有个姓王的百户，专司凌迟操刀。我跟他学过如何凌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我的手艺。”

说完常歌朝着贺升使了个眼色。贺升将袁千户的上衣剥掉。

常歌拿着绣春刀在袁千户胸前比划：“我记得应该是从胸口下刀割第一片肉的。”

袁千户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我也是受人指使！常镇抚使，你就饶我一命吧！我说实话。”

常歌收起绣春刀：“好！我最喜欢听实话！你说你受人指使，受得谁的指使？”

袁千户鼓起勇气，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蓝玉。”

常歌倒是没感觉到意外：“果然是他！”

李千面在一旁问：“伏牛山的刺杀你参与了？”

袁千户点头：“参与了。”

常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朝着太子放炮？”

袁千户解释：“我是老丘八出身，以前在军中担任的就是炮手！第一炮射出前，我早就校正好炮位了。炮丸绝对伤不到太子。蓝玉也提前告诫过我们，若伤了太子半根汗毛，

会将我们全部杀掉。行刺太子只是个幌子而已，栽赃燕王才是目的。”

常歌又问：“伏牛山刺杀之前，在太子宿营地附近装神弄鬼的，也是你们？”

袁千户点头：“是我们。我们这么做，是想利用北边的蒙古长尾羊，让太子怀疑北平燕王府。”

常歌再问：“你还有几个同伙？”

袁千户答：“一共十三个同伙，都是我手下的亲兵。凉国公允诺，我办好这事儿，升我做指挥佥事。若燕王因此被削了王爵，升我做指挥使。”

贺升建议：“镇抚使。我拿纸笔写供词吧。写好供词交给圣上，咱们的差事就算办完了。”

常歌却道：“且慢。先让我想想。”

常歌心中暗道：蓝玉是太子的人。圣上将他视作留给太子的一柄宝剑。这供词呈上去，等于让圣上折断自己挑选的宝剑！圣上不会高兴！太子更不会高兴！从长远计，大明的功勋老将如今被杀的被杀，老死的老死。朝中唯有蓝玉能够承担统率全军的大任。若蓝玉因此事被杀，将来朝廷有大的战事，谁来统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