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说出“倭寇”二字,一旁的贺升眉头紧蹙:“应天附近怎么会出现倭寇的?”
常歌问于斯阳:“你知不知道那些倭寇为何要杀你全家?”
于斯阳微微摇头。
常歌看从于斯阳嘴里问不出什么,正准备下令众人回应天城去。于斯阳却开口道:“有一件事。三天前的夜里,一个身罩黑袍的人进了我祖父的书房。我恰好路过书房,听到那黑袍人跟我祖父求药。祖父说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再碰那些药了。黑袍人却威胁他,说亲军都尉府就是当年的拱卫司。拱卫司如何对待不合作的人他应该知道。”
常歌闻言大骇。他将贺升叫到一边,交谈道:“我怎么感觉田豹子、赵四六身后的那个人是咱们的毛都督?”
贺升道:“常大使,刚才我就想说,只不过没有实证没敢说出口。跟于七索要七日飞升散的看来是吴王府时期拱卫司的老人儿。行凶的又是倭寇。咱们亲军都尉府中跟倭寇打过交道的只有毛都督!还有,应天官场的人都知道魏国公跟胡丞相不对付。毛都督又是胡丞相的亲信
”
常歌叹了声:“看来指使黄福寿毒杀魏国公,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毛都督和胡丞相。”
贺升犯起了难:“常大使,查案子查到了咱们顶头上司身上,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常歌道:“这事情太大了,我要禀明圣上。”
众人回得应天城。手下禀报常歌,在应天城内搜寻了一天也没找到田豹子、赵四六的踪影。这倒是没有出乎常歌的预料,想来那两人早就远走高飞了。
常歌无奈,只得先进了宫,将有人指使黄福寿暗杀徐达的事禀明了洪武帝。
洪武帝听后微微一笑:“听你所言,你是在怀疑毛骧和胡惟庸喽?”
常歌拱手道:“启禀圣上,是。”
洪武帝问:“你有任何实证么?”
常歌答道:“暂无任何实证。”
洪武帝命道:“所幸朕的二弟洪福齐天,没出什么事。这案子你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常歌一愣:“圣上,有人想要暗杀我大明的开国公爵,此案若停止追查,恐怕魏国公不服啊!幕后主使者更会逍遥法外。”
洪武帝却道:“怎么,你要抗旨么?”
常歌连忙跪地叩首:“微臣不敢。”
洪武帝又道:“胡惟庸是大明
的丞相。大明的丞相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指使人去谋害大明的开国元勋?你的怀疑太过了!罢了,下去吧!”
常歌刚走,洪武帝心中暗道:呵,胡惟庸啊胡惟庸,你真是狗胆包天。连徐达都敢害。可惜啊,还没到除掉你的时机!
且说常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乾清宫,径直来到了徐达府上。
徐达焦急的问:“查出结果了么?”
常歌将所查到的线索告诉了徐达,随后叹了声:“圣上真是太宠信胡惟庸了!直接让我停止追查此事。义父,您今后也只能多加小心了。”
徐达道:“放心。我身经百战而不死,又怎会丧命于宵小之手?”
徐达府上的刺杀案就这样不了了之。没办法,常歌是洪武帝的家奴。主子下旨让他停止追查,他只能从命。
一个月后,胡惟庸府邸。
胡惟庸正在书房跟毛骧密谈。
毛骧道:“丞相,徐达如今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整个魏国公府都加强了戒备。我们的人很难下手。要不然让林贤手下的那五十名倭人动手?”
林贤本来是明州卫指挥使,管着浙东的五千卫所军。他经过陈宁的引荐,早就投靠了胡惟庸。毛骧挂帅出
征浙东平倭时,指挥的兵马就是林贤所部。那场平倭之战表面上看明军大获全胜,斩倭寇两千,俘获三百。背地里林贤却在胡惟庸的授意下,从三百名倭寇俘虏中挑选了五十名亡命之徒为他所用。这五十名倭寇平日里听从林贤的命令,为胡惟庸、毛骧办事。屠灭于七全家的就是这五十名倭寇。
胡惟庸摇头:“不成,那样做动静太大了,很难掩人耳目。我看就暂且绕过徐达那厮一命吧。”
就在此时,左御史大夫陈宁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书房:“丞相大喜啊!”
胡惟庸问:“喜从何来?”
陈宁满脸堆笑着说道:“前一阵下官不是派人到丞相老家,帮丞相修葺祖坟么?派去的人刚刚回京,他们告诉我丞相的老家有两桩神奇的祥瑞!这第一桩祥瑞,是您老宅的井里长出了石笋!出水数尺深!石笋乃是集天地之精华的灵物,只在有龙气的地方生长!这说明您的老宅里有龙气!”
胡惟庸疑惑道:“龙气?”
陈宁忙不迭的点头:“没错!就是龙气!”
胡惟庸问:“第二桩祥瑞呢?”
陈宁道:“您的祖坟上空,晚上有火光照亮夜空!这或许是您的祖先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