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有些吃惊自己的父皇说出这样的话。他道:“父皇,儿臣还是年轻,不晓事。所思所想不及父皇深刻。”
洪武帝又将话题引回了吴宗伯的事上:“胡惟庸和他身后的淮西党,朕是一定要用的。因为他们有帮朕治国的真本领。朕不能为了一个小财主,一个举子的公道舍弃整个淮西党。但朕又不能做一个黑白不分的昏君。处理这件事,关键在于一个‘中’字。朕读书不多,可刘伯温在朝时给朕讲书,朕对他的一句话印象深刻,那便是‘得中既成,失中易毁’。处理政务也好,治理天下也罢,凡事都讲究一个恰到好处。”
人都是会变的,此时的洪武帝还是一个做事求中的圣明君主。谁也不会想到,不到十年后他会变成一个偏激的嗜杀之君。而亲军都尉府抬格成了锦衣卫,锦衣卫和常歌成为了洪武帝让朝堂血流成河的最大帮凶。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常歌回到了常府之中。见吴宗伯和郭翀正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面认真的温书,丝毫没有察觉常歌的到来。常歌连忙蹑手蹑脚的进了客厅。
常四正在客厅里喝酒。
常歌笑道:“那两位仁兄读书可
真是用功啊。我一个大活人路过他们都没有察觉。”
常四道:“文人读书讲究个头悬梁锥刺股,心无旁骛。你把吴宗伯的事儿禀报圣上了?”
常歌答道:“禀报圣上了。圣上态度晦暗不明,只说等我查明了真相及时禀报他。呵,四叔,今早胡惟庸找我了。对我说不要管不该管的闲事。”
常四叹了声:“唉,昨夜我就跟你说了,你要管这件事,就是跟整个淮西党撕破了脸皮。杨宪死了之后,淮西党把持了整个中书省。胡惟庸成为左丞相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就在此时,锦阳郡主香香和徐辉祖来到了常府。徐辉祖即将跟随父亲徐达远征草原。他这趟来是找自己的义兄常歌告别,至于香香则是起哄跟着来打秋风的。
香香在院子中看到了埋头苦读的吴宗伯和郭翀。她大声说道:“咦?哪里来的两个书呆子?”
吴宗伯抬起头:“姑娘,我们是进京参加殿试的举人,不是什么书呆子。”
香香冷笑一声:“举人?那不还是书呆子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吴宗伯跟香香较上了真:“士可杀,不可辱也!姑娘不要出
言不逊。”
常歌和常四闻声来到院中。
常歌连忙道:“吴宗伯,不要胡说。这位是锦阳郡主!你们还不行礼拜见郡主?”
吴宗伯、郭翀二人连忙跪地叩首:“学生拜见锦阳郡主。”
香香半开玩笑的说道:“哼,书呆子,你骂我出言不逊,这仇我可记下啦!有机会我在圣上面前告你一状。”
吴宗伯连忙道:“有道是不知者无罪。学生不知您是郡主。且出言不逊这四个字也并不是骂人的话。书呆子才是。”
香香白了吴宗伯一眼:“我说不过你们这些书呆子。常老头,我来蹭饭啦!”
常家叔侄和香香、徐辉祖进了客厅。
徐辉祖道:“四叔、大哥,这番我要随我爹去草原打仗。今天得空,特来跟你告别。”
常歌道:“这是你第一回跟你爹出兵,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我这个当大哥的祝你旗开得胜,立下军功。”
徐辉祖点点头:“放心大哥,我一定立个大功。这些年别人一提及我就说是‘徐达的儿子’。我要让那些人今后提及我只称一声‘上将军徐辉祖’。”
常四插话:“四皇子这回也跟随你爹出征吧?”
徐辉祖答道:“
是,四叔。我爹将四皇子跟我编在了一个营里,这回我要跟四皇子并肩作战呢。”
常四叮嘱徐辉祖:“这一路上你要好好跟四皇子相处。待四皇子成年之后,是要就藩北平戍守边地的。说不准过个十几年,你会成为他的下属。”
徐辉祖答道:“我记住了。”
常歌敏锐的发觉一向话多的香香今天一句话不说,只是有意无意的往客厅外的院子里瞥。
常歌笑道:“怎么,郡主对院子里那两个书呆子感兴趣?”
香香转移话题:“你喊我郡主多见外啊?早跟你说了,你是我大哥的义子,按辈分应该跟辉祖一样喊我声姑姑。”
常四接话道:“我说香香,你就别充大辈了!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干外甥常歌儿子都有了。你亲外甥辉祖光小妾就取了四坊。你说你这个当长辈的都二十了还不赶紧挑个宾食大婚。可着应天城你找找,有哪个金枝玉叶二十岁还没嫁出去?”
香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常老头下蛋!”
香香和徐辉祖在常府之中蹭了一顿饭后就离开了。
常四笑着对常歌说:“咱们这位香香郡主看吴宗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