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道：“成，我信云叔你的。”

云奇带着徐辉祖和一千羽林军来到了亲军都尉府。

常歌迎了上去，开门见山的问：“云公公，你是来抓我的么？”

云奇点头：“有上谕，将常歌拿下，殿前问话。”

宣完旨意云奇对常歌说：“常歌，得罪！我是奉旨办事。你有什么冤枉，尽管在圣上面前说清楚就是了。”

常歌道：“请云公公行个方便，让我带上高进的供词进宫。这份供词关系到十几万伐蜀大军袍泽的生死。”

云奇点头：“成。你带上便是。”

徐辉祖在一旁道：“大哥，我早就跟你说那毛骧阴险毒辣的，让你防着点他，你不听。这下倒好，被他污蔑了吧？”

徐辉祖是徐达的嫡长子，说话一向无遮无懒。要知道，即便是朝廷的六部尚书也不敢当众说毛骧这个屠夫坏话。

常歌朝徐辉祖笑了笑：“别胡说八道的。毛指挥使也是秉公办事，只不过他受了高进的蒙蔽而已。”

云奇领着常歌进得乾清宫。

洪武帝质问常歌：“据毛骧禀报，你带人抢走高进不说，还纵容贺升击伤了他？朕记得朕给亲军都尉府定下的家规——上司如父母，大

过天。”

常歌跪地解释：“圣上，事出突然，微臣不得不鲁莽行事。微臣已查明，高进是明升派到应天来的死间。伪夏军主力在东线瞿塘，不在北线陈仓。若我们主攻瞿塘，正好中了明升的下怀！”

洪武帝闻言惊讶：“什么？”

毛骧在一旁道：“圣上切勿听常歌胡言乱语！他是想立功想疯了，故意陷害高进！”

常歌驳斥毛骧：“毛指挥使，到底是谁想立功想疯了？我这里有高进的供词！”

洪武帝吩咐云奇：“将供词拿给朕看。”

云奇从常歌手中拿来供词，呈给了洪武帝御览。洪武帝看完供词后失声道：“啊呀！朕险些中了明升的奸计！”

说完洪武帝将那份供词扔给了毛骧：“你自己看看吧！”

常歌是洪武帝的亲信家奴，为洪武帝效力这些年履立大功。高进则是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降臣。洪武帝该信谁不该信谁一目了然。

洪武帝又吩咐云奇：“快去传旨让汤和、傅友德、廖永忠三人入宫见驾！让大都督府的李文忠还有兵部职方司的那群郎中、主事也来！朕要连夜重新制定伐蜀方略！”

云奇领命而去。

毛骧看完供状，叩首道：

“圣上，臣疏忽了。”

洪武帝叹了声：“疏忽？你是被唾手可得的功劳乱了心智！幸亏常歌及时发现了明升的阴谋。若明日汤和、傅友德、廖永忠按照既定计划去了湖广调兵攻打瞿塘，后果不堪设想。”

毛骧似乎是想为自己扳回一城。他道：“圣上，常歌察觉高进有鬼，应禀报给我。而非带手下跟自己的直属上司抢人。还纵容手下击伤了上司。”

常歌终于忍不住了，他几年来第一次在御前跟毛骧撕破了脸皮：“毛指挥使，难道在高府门前我没跟你说过高进有鬼？你也得听啊！我若不带人抢了他，及时用刑审明真相，恐怕明日高进会大摇大摆的跟着你和三位侯爷出发西征！还有，贺升击伤你只是个意外。当时情形混乱，他也是一时紧张误扣弩机。”

毛骧哑口无言。

洪武帝道：“罢了。明升诡计多端，在战场上打不赢，私底下就使一些阴谋诡计。此次西征情报事改由常歌负责。命常歌为监军钦差，随大军出征！”

常歌连忙叩首：“微臣领旨！”

洪武帝道：“好了，你们二人先下去吧。”

常歌却道：“启禀圣上，微臣还有事禀奏。”说完常歌

瞥了一眼毛骧。

洪武帝道：“毛骧，你先退下。”

毛骧心里恨常歌恨得牙根痒，却又不能在洪武帝面前发作，只得默默退出乾清宫。

常歌道：“圣上，既然明升定下了反间计，朝廷不如来一出将计就计。一方面装出被高升蒙蔽的假象，将东路伪装成主攻方向。实则将北路陇西军作为伐蜀主力，避实击虚！另一方面，让已经反正的高慈传递消息给重庆那边，就说高进已被他杀死。这样一来明升会认为自己的死间计划成功实施，会倾其所有防守瞿塘。”

洪武帝对常歌的建议大为赞赏：“好主意！常歌，若此次伐蜀成功，朕要给你记一个大功！”

常歌混迹官场数年，已经学会了拍洪武帝的马屁。他道：“圣上英明睿智，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伐蜀上顺天命，下顺人心，定能大获全胜。微臣只是尽一个家奴的本职罢了，何谈什么功劳？”

洪武帝笑道：“常歌，你也学会阿谀奉承了。是跟常四那头老狐狸学的吧？好了，朕要召集汤和他们议事。你先下去。将计就计的事，就按照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