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大厅之中,顷刻间就有十几个将领从椅子上站起,表示支持梁汉。
梁汉紧接着大吼一声:“我再说一遍!愿意追随我的站起来!否则杀无赦!”
有些本来摇摆不定的官员踟蹰一番后亦从椅子上站起。片刻之后,坐着的人只剩下三分之一。
常歌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场内讧好戏。一旁的箫戬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的吃着桌上的菜肴。
宋盼儿低声问箫戬:“箫院判,咱们是不是也站起来?”
箫戬轻声道:“站起来的今日都会死。坐着才能保住命。”
宋盼儿有些不解:“箫院判,你说反了吧?”
箫戬没有再说话,只是闷头吃菜喝酒。
梁汉走到了陈友定面前,嚣张的说:“陈友定,你快好好看看吧!延平城内的文官武将,有一大半都是支持我的!”
陈友定冷笑一声:“哦?那你打算如何对待我和不支持你的人?”
梁汉大声下令道:“宋千户,把坐着的人统统拉下去砍了!”
宋千户信步走到梁汉面前,直接将腰刀横在了梁汉的脖子上!随后宋千户吼了一声:“弟兄们,把梁汉的党羽全都抓起来!”
大厅的一众刀斧手愤愤倒戈
一击,拿刀枪对准了梁汉的党羽。
梁汉面色煞白:“宋威城,你我明白了,陈友定你真是耍得好手段!”
陈友定道:“宋威城跟了我十五年,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么?梁汉,我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这酒宴上发难,我怎么能知道大厅里谁跟我一心,谁跟我二志?”
梁汉仰天长叹:“唉!陈友定,我输给你了!”
陈友定下了一个近乎冷酷的命令:“把刚才站起来的人还有家眷统统拖到大厅外,就地正法!”
宋千户领命,让刀斧手押着刚才站起的人到了大厅外。一把把腰刀举起又落下,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大厅外简直成了人间地狱修罗场。
大厅内仅存的几十名官员和家眷个个吓得抖若筛糠。陈友定安抚他们道:“诸位,不要害怕。现在城里的鬼魅魍魉已被我一举铲除。延平城自此刻起只有忠臣,没有奸臣。来来来,喝酒吃菜。待到城破家亡之时,咱们黄泉路上当个饱死鬼,结伴而行。”
常歌心中暗骂:梁汉是个首鼠两端的混蛋,可他做的事不一定是错的。你陈友定看上去大义凛然,却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为了成全你
在史书上的刚烈之名,你竟想让这么满城官员、百姓、士兵给你陪葬。若不是上位下令要生擒你,我真想找机会将你碎尸万段。
宋盼儿忽然站起身,手里端着酒盅。
陈友定看着宋盼儿:“你是箫先生的侄女吧,你要做什么?”
宋盼儿道:“大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乃豪杰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春秋战国时那些慷慨悲歌的故事,也比不上大帅您舍生取义的壮举。能够与您这样的英雄一同赴死,真是民女的荣幸!请大帅满饮此杯。”
陈友定闻言大悦,他走到宋盼儿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夸赞道:“梁汉和外面那些脏了心的乌龟王八蛋,竟没有一个女子通晓大义!箫先生不愧是当世大儒,教出的侄女也是深明大义的人!”
箫戬尴尬的一笑:“谢大帅夸赞。”
嘴上虽这样说,他心里却在想:读书人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要是真帮着你让全城百姓为你陪葬,孔老夫子孟老夫子估计会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问候我这个孔孟弟子的祖宗十八代。
宋盼儿又给陈友定
倒了一杯酒,她道:“大帅,请再饮一杯。”
常歌心中明了:盼儿这是想把陈友定灌醉,然后寻机用朱砂换下鹤顶红。
想及此,常歌亦起身劝酒:“大帅,草民有幸得见您两次。您的英雄风范让草民万分敬仰。您是天下男儿的楷模。草民也敬您一杯酒。”
常歌和宋盼儿两人一唱一和,马屁拍在了陈友定的心坎上。他喜形于色,随手抓起酒坛,豪气干云的说:“咱们今日开怀畅饮。他日到了阴间,我带着旧部打下阎罗殿,当新的阎罗王。到时候我封你们二人为审善恶的判官!”
说完陈友定拿着酒坛“咕咚咕咚”豪饮起来。
酒过三巡,陈友定已经酩酊大醉。
宋盼儿道:“大帅,民女想做您府上的婢女。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伺候您的起居。”
常歌亦道:“大帅,草民愿做您的仆人。跟我姐姐一起伺候您。”
之前箫戬说过,陈友定这人不好女色只好男风。故而宋盼儿就算日日陪在他身边也不怕他玷污自己的清白。
陈友定已经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只微微的说了一句:“好。”
宋盼儿、常歌齐声叩首道:“谢大帅恩典!我们一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