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挖出身边的暗桩,朱元璋连心中定下的北伐军人数都不敢告诉群臣。与此同时,水天寺,那根暗桩的身份马上就要浮出水面。
主持法才送了走三位不速之客后,忙不迭的收拾起了细软,准备一走了之。
他的拔步床后有一面墙,墙上有一个暗格。他转动拔步床上的机关,暗格打开,里面净是黄白之物。
法才犯了难。暗格中有五十两金子、八百两银子、十几件珠宝玉器、还有一叠共八百贯宝钞。珠宝玉器、黄金、宝钞还好说。这五百两银子足有五十多斤。背着五十多斤的东西逃命,紫金山又崎岖难行,委实不方便。
法才先用一个包袱皮,包起了黄金、宝钞、珠宝玉器。光这些东西就有十几斤。他咬了咬牙,想要舍掉六百两银子。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他着实肉疼。
法才自言道:罢了,我就多出几分力。能多带多少就多带多少吧。
想到此,法才又找了一个包袱皮,包了大约三百两银子。这才背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出了大门。
法才本就生得臃肿,这些年养尊处优又没干过重活。背着两个大包袱着实吃力。他来到寺庙的后门,费劲巴力的开了门向西而行。刚走了百十步,他便发现身后有
三个人正在追他。
法才慌不择路,却又不舍得丢掉金银财宝。眼看那三人越来越近,他一发急,脚下拌蒜摔了一跤,金银财宝散落一地。
法才俯身去捡,手刚放到一枚金锞子上,金锞子便被一个人踩住——那人正是常歌。
常歌笑问:“高僧,这深更半夜的你一路往西跑是为何?我听说这紫金山夜里可有鬼怪出没,专爱吃白白胖胖的和尚。”
法才尴尬的一笑,编了个谎:“啊,我刚刚听说山下有几个村子流行瘟疫。我打算拿这些银子救济百姓。唉,你不知道啊,我这人从善如流,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阿弥陀佛!”
常歌转头对常四说:“四叔,你说他这话可信么?”
常四骂道:“可信个屁!我早看穿了,这胖和尚是个视财如命的主。还救济百姓呢,这话恐怕紫金山上的鬼都不信。”
法才做贼心虚,忽然他想到几柱香功夫前,他一提张昶眼前这三人就怕的要死。他连忙道:“我救济百姓的事,张参政也是知道的。怎么,难道救济百姓有错?犯了王法?咱们要不要去张参政面前辩个是非曲直?”
常歌道:“少在这儿扯虎皮拉大旗。你以为我们真怕张昶?我们刚才那是故意示弱,欲擒
故纵。早料到你心里有鬼今晚一定会逃!说吧,夜狼会的首领是谁?”
法才壮着胆子道:“我之前已经说了。我是水天寺的主持!跟吴王都有交情!你们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可不认得什么夜狼会首领。要是再为难我,我就到吴王面前告你们!”
常歌笑道:“别以为就你这个秃驴贪财。有句俗话说得好,钱多了不咬手。我们三个也都是贪财之人。这里满地金银财宝,我们打算把你杀了,然后把金银财宝就地分赃!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嘛。杀了你再挖个坑一埋,无人能察觉。要是你死了,还能托梦给吴王告我们的状不成么?”
说完常歌抽出佩刀,在法才的脖子上比划着:“你这秃驴也太胖了,都看不见脖子,弄得我无处下刀。”
法才磕头如捣蒜:“别杀我!好汉饶命啊!这样如何?我把金银财宝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自此不再当和尚敛财,还俗当个小老百姓。”
常歌没有收回佩刀。他道:“光是金银财宝还不够吧?我们不但贪财,还贪功。你得把夜狼会的首领供出来让我们立功,我们才会放过你。”
法才踌躇道:“我要是把他供出来,我就成了蒙元探子的帮凶。照样难逃一
死。”
帖木儿道:“上差,别跟他废话了。我看他是个守口如瓶之人。这功咱们不要了。赶紧把他砍了,咱们分地上的金银财宝才是正经!”
常歌说了声“对”,随后高高举起了佩刀。
法才闭着眼睛大喊一声:“别!别杀!我招!夜狼会的首领是参知政事张昶!”
刚才常歌三人进帖木儿的卧房,帖木儿搬出张昶压他们。他们当时就对张昶有所怀疑。即便如此,法才亲口说出张昶是夜狼会的首领还是让他们吃惊不小。张昶?堂堂的副相国竟然是蒙元暗桩?吴王府在蒙元那边真的是毫无秘密可言。幸好吴王还没发动北伐蒙元之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常歌拍了拍法才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想保命就得说实话。你继续说,你是什么时候跟张昶勾结到一起的?跟他勾结又是为了什么?”
法才从实招来。
话说三年之前,张昶奉元帝之命出使江南招降朱元璋。朱元璋严词拒绝后,将张昶扣住当了参知政事。张昶顺水推舟,留在应天唱了一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戏码,成了夜狼会的新首领。
张昶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