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眼尖,瞧见江表兄悄悄给他家子衿姐姐松子吃,他倒不是嫉妒,而是问,“阿仁哥,你不是说你家没松子了么?”
“傻不傻,松子贵的很,咱自家人吃就算了,哪里能拿出这许多来招呼流水席。流水席有花生米就够意思啦。”江仁把松子给何子衿放荷包里,说,“妹妹,你这荷包小,吃完了再跟我说。”
何子衿眉眼弯弯一笑,“好!”
何子衿年岁渐大,沈氏不叫她总跟表兄弟在一处玩儿,唤她进屋陪着外祖母说话。待何子衿去了屋里,江仁捂着胸口同沈玄道,“刚子衿妹妹一笑,我心跳的好快啊。阿玄,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沈玄心里翻个白眼,面儿上一片泰然,“是啊,阿仁哥你好好找个大夫瞧瞧,可别是什么大症侯才好啊。”呸!心跳好快!
江仁一片担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妒英才。”他不是真的生病了吧?
沈玄:让我去吐一吐吧!
沈家实在热闹,何家一家子当天没回县里,便住下了,爹娘母女之间,自有一番话要说的。江仁是个纯真少年,晚上他很忧心忡忡的跟他爹他娘说了他可能得病的事儿,江仁他娘张氏险没笑死。
这年头,虽有礼教,但江仁这种完全是懵懵懂懂、情窦初开,何况,他小小少年,全凭天性,并无违礼之事,故此,家里人只觉好笑,并没有训斥他。
江顺只是与儿子道,“你现在也大了,子衿也大了,都不是小时候了,你少总是找人家说话。”
江仁很有些不服气,道,“就是大了,我跟子衿妹妹也是朋友啊!”
张氏笑,“好了,在你姑妈家玩儿了一日,也累了,去睡吧。”
江仁哼哼两声,问他娘,“要不要买两剂宁神散来吃啊。”
江顺训他,“你又没病,吃什么药!快去睡觉!”
江仁觉着爹娘不大关心他了,只好去睡觉。张氏笑与丈夫道,“傻小子开窍了,自己还傻着呢。”
江顺摇摇头,哭笑不得,“真真是傻小子一个。”
张氏眼睛一亮,嘿然道,“别说,咱儿子还挺有眼光,我看子衿那丫头也很不错。还念过书识得字,可有见识了,当官儿的事也懂一些。咱们阿仁说来也是一表人材哪。”张氏越说越觉着两个孩子简直天造地设,自己都欢喜起来。
江顺道,“我也瞧着不错,就是怕人家看不中阿仁。”
“这有什么看不中的,阿仁多实诚的孩子,咱家也不是破落门户,以后家里这些,还不都是阿仁的。何况,咱们村是子衿外家,又不是别的不知根底的地方。就是咱家,现在有佃户有帮佣有丫环,也用不着媳妇做活计,跟她在县里做大小姐有什么差别?”张氏颇是自信,道,“咱家也不是刻薄人家,又有她外家看着,难不成我会刻薄媳妇?更难得,你看咱儿子那傻样,我看子衿也和气,两个孩子性情都好,打小的情分,以后不怕处不好。再者,年纪更是同龄般配,阿仁正好大子衿两岁。”
江顺慢吞吞道,“不说别人,阿玄跟子衿也差不离,不过小两岁罢了。”小舅子中了进士,门第也起来了。江顺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这年头姑舅做亲不要太寻常,倘他是何家,肯定也愿意闺女嫁到进士门儿里,而不是乡绅门儿里呢。
张氏挑眉,“小舅爷都是进士了,以后为官做宰的,难道还能瞧得上乡下丫头。”何家虽不错,可跟官宦之家到底没的比呢。
江顺道,“孩子们都小,再说,哪怕不与阿玄结亲,人家子衿读书识字样样不差,长的也好,难道碧水县没有好人家?”
张氏一想,丈夫说的也有理。张氏一拍大腿,道,“赶明儿有空我去朝云观给咱阿仁拜拜,其实我娘家侄女也不赖。”觉着何家这可能性的确有些低,张氏脑子飞快,转口又自荐了娘家侄女。
“我说你是不是傻?”江顺瞧妻子一眼,“自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泼到我家都十好几年了,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张氏不乐,“你就是瞧不起我娘家。”说来娘家这几年也的确有点儿不景气,张氏才想帮扶一把。
江顺道,“我哪里有瞧不起,你私下贴补,我可有说过一个‘不’字?岳家不是外处,可咱们就阿仁一个儿子。别人都是高娶低嫁,要侄女们真正出挑,我也不是没心胸的。但总不能为了帮衬岳家,就给阿仁说个拿不出手的媳妇吧。不说别的,你也想想阿仁相中的是什么样的?”他家想说何家这门亲事暂时是有些勉强,但儿子眼光还是有的。
张氏嘀咕,“我难道会委屈自己儿子。”她自然也想要个出挑的媳妇。
夫妻两个就儿子的终身大事妹念叨一番,夜深便睡下了。
何家是第二日告辞的,约好了待沈素回家再过来。江仁装了许多山上干果给他家子衿妹妹路上吃,看儿子这热乎劲儿,张氏颇是心酸,想着儿子一片童男子的赤诚,可惜自家只是村里小乡绅,家资不比何家,怕人家是不乐意做亲的。如今儿子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