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王府内灯火通明,却掩不住一抹不寻常的气息。
谁能料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内阁阁老韩元竟悄然现身于王爷府邸。
韩元自屏风后缓缓步出。
烛光摇曳,映照在他那张苍老而阴鸷的脸庞上,光影交错间,晦明晦暗,平添几分神秘莫测。
沉稳内敛的端怡王,看向韩元开口道:“韩大人,接下来又该如何部署?”
韩元面容沉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面对端怡王,以老练的口吻说道:“子榭此人,在南宛素有才名,今日知晓了比试题目,再连夜精心筹备答案,明日必定能一举得胜,王爷只需拭目以待便好。”
端怡王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治国策论,非有深邃之眼界与精妙之布局不可为,刘风虽然才情出众,恐怕在短时间内也很难想出周全之策。”
然而,端怡王随即话锋一转,眉宇间微显忧虑,问道:“这么做的话,大夏国很可能会输给南宛,届时民怨群起,对朝堂岂不是不利?”
原来,今夜泄露试题给子榭的举动,是内阁阁老的韩元在背后推波助澜。
韩元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此举,实则是帮王爷规划好了大业的每一步。”
端怡王闻言,不置可否道:“本王既已决心弑君,又何须如此繁琐布局?”
韩元微微摇头,一针见血道:“王爷明鉴,当今的皇帝毕竟是正统得位,虽无功也无过。王爷弑其位,若不尽快做出功绩,恐怕也要被天下人非议。”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要让李玄音在位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弄得民怨沸腾。
等端怡王上位后,再一举抚平民怨。
如此,端怡王便能短期内树立大量的威望。
“韩大人,你不愧是三朝元老重臣,果然老谋深算!”
端怡王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与兴奋。
韩元知道,端怡王已经深信了自己的策略。
“王爷谬赞了!”
他嘴角一扬,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刘风今天所展露的才情,实在惊才绝艳,只可惜如此才子,要成为王爷您霸业之路上的垫脚石。”
“那首《将进酒》,也要成为绝唱喽,可惜可惜。”
“是挺可惜。”
端怡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阴不阳的笑容。
他冷哼道:“不过刘风与本王之间,嫌隙太深,他不会对本王效忠……再美丽的玉,若不能为我头冠上的饰物,本王也不惜将其混掉。”
夜深,一阵风吹来。
空旷的客厅,屋内火光硕硕而动。
烛火将端怡王的身影,拉伸在墙上,显得狰狞恐怖。
……
后半夜,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唯有官邸客栈的一间房内,还燃着烛光。
子榭端坐于案前,笔走龙蛇,双眸中跃动的光芒,如同烛火般炽热。
“子榭,你果真是我南宛最上乘的才子,仅仅一个时辰,便能构思出如此深刻且长远的治国策论。”
傅中恒站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神色傲然无比。
子榭终于搁下笔,轻舒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足与骄傲的笑容。
“这篇治国策论,通篇结构清晰,主次分明,是老师你与学生我共同努力的结晶。有了老师的帮助,想必这天下,也没人能比得过我们。”
子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谦逊,但更多的是对自我才华的炫耀。
傅中恒闻言,嘿嘿一笑,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轻蔑。
“想当年,我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败给了文普那个老酸儒。如今你我师生齐心齐力,定然能一雪前耻,为南宛国挣回面子!”
“学生也是这么想的!”
子榭亦是眉头一扬,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愤然道:“今日输给那个太监,让我胸中郁结难平,明日,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才学,什么叫做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是自然!”
傅中恒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点头道。“你我师徒联合起来,仅仅为了构思启蒙教育的治国之策,就耗费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心力!”
“那个太监终究只有一人,又怎能与我们师徒二人相提并论?”
“老师所言极是!”
子榭附和道:“学生我自幼便被誉为南宛最顶尖的才子,如今又与老师联手,更是如虎添翼。”
“那太监是有些小聪明,但不过只会写一首无关痛痒的诗罢了。”
“治国才是体现学问的真功夫,就凭那个太监一人,岂能是我和老师联合起来的对手?”
子榭的话,无不充满自信。
显然在提前得到试题,做好充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