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柴安风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又招呼来孙家康,“听见耶律先生的话没有?快放两阵火枪,给你们二少奶奶助威!哦,对了,记得朝天放枪,别打到自己人!真是的,怎么援军还不到?还在喝水吃饭吗?”
孙家康作壁上观已经小半天了,恨不得现在就亲自杀入敌阵、一显身手,可没有命令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只能依柴安风的指令先放两枪再说。
这两百护卫手中火枪早就已经上膛了,一听命令便举起枪口,向老天爷仔细瞄准了一番,只听孙家康一声令下“放”,便齐齐扣动扳机、点着燧石,手中火枪一震,随即发出火光、巨响、子弹……
一支火枪射击时的声音就颇有响亮,又更何况是两百支火枪齐射了。突然发出的巨响,就好似晴天霹雳、旱地惊雷,顿时就将从未耳闻目睹过火枪作战的禁军士兵慑住了,正在缓慢进行当中的包围行动也随之停滞下来。
三位禁军统制倒还能保持镇定,只不过这种“镇定”也只停留在表面上而已,内心里则是七上八下: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火枪吗,且不论威力如何,气势也真是够吓人的,听说完颜合达都不是火枪队的对手,咱们这些禁军能扛住吗?
名义上带队,并且见识过火枪威力的郭守明心中更是一团乱麻,暗自骂道:“好你们这些禁军统制,这下惹麻烦了吧?惹得柴安风的火枪队上阵,看你们几个怎么对付?可惜史老相国交代下来的任务,怕是要泡汤了。不过没关系,老子把责任全都推到你们禁军头上不就行了?不,不用推,责任本来就是禁军的!”
与朝廷方面
的态度截然相反,孟银屏听到火枪轰鸣的声音,则是满心的欣慰和镇定。
她已经同柴安风生活了那么日子,对自己这位脾气乖戾、做事不循规守矩的相公已经十分了解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柴安风命令火枪齐射,不就是在告诉她:“她身后有一个坚实的后盾,一切行动无须顾虑,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有人给她兜底保证!”
想通了这点,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这件梁红玉流传下来的半旧的银甲,孟银屏终于下定决心,朗声下令:“弟兄们,都听见了吧?咱家火枪队已经行动,这帮人平时牛逼哄哄,咱们可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人啊!”
柴安风在青龙镇里,虽然号称“人人平等”,可不同身份、不同工作的人走出去,还是明显有着高低上下之分的——亲兵护卫要比警卫队员强、警卫队员要比崇义号工人强、崇义号工人要比其他商人的雇工强、雇工要比流民强……特别是亲兵护卫,仗着柴安风给的不菲的军饷,吃得好、穿得好,平时虽然不敢欺负别人,可说起话来一个个二五八万的,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因此团结在孟银屏周围的工人警卫队员被孟银屏这几句话一激,顿时就来了气,齐声嚷嚷起来:“好啊,看咱们先把禁军这些狗娘养的杀败了,让亲兵护卫过来给咱们擦屁股!”
一看士气被鼓动了起来,孟银屏信心更足,便又下令:“好,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杀敌立功的,崇义号不会亏待你们,跟着老娘往前杀呀!要有畏敌不前的,老娘先剁了他的狗头!”
孟银屏毕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脏话粗话虽然平时
不说,可听也听会了,到了这等紧要关头,也顾不得什么女子的礼仪淑德了,污言秽语脱口就出。
偏偏就是这种没脑子的话,比起文绉绉的檄文来,更具血性,更能煽动情绪。
一千警卫队员已是热血沸腾,又见现在的主将虽是女流,却是冲锋陷阵不逊须眉,就更加不愿落在别人后头,也跟在孟银屏的身后杀了过去。
当然了,孟银屏是统帅千军的大将,不是蛮勇猪突的匹夫,冲在第一个当炮灰肉酱这种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跑了几步便慢慢收住了脚步,让后续人马超过自己赶在前面厮杀,自己则在阵中掌控全局。
要是南宋时候有无人机,能够居高临下地观察的话,那出现在摄像头视野之中的,便是这样一幅场面——穿着整齐划一的六千禁军组成的队形,就好像一张正要包住肉馅的饺子皮,可饺子片包裹的却并非是肉馅而是一根竹签,饺子片非但没有将竹签裹住、反而被竹签深深刺入皮肉之中,而且饺子皮捏得越紧、竹签扎得就越深,一直将皮刺了个透心凉!
可惜柴安风脑子里虽然有无人机的概念,却没有无人机的视野,没法从高处俯视整个战局的变化,在他眼里只有关于两军交战的局面的一个单调的投影而已。而这个投影越来越多地被禁军占据了——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孟银屏采取的是中央突破的战术,本身就是要深入敌阵的。
然而失去了最直接的视觉上的接触,还是让柴安风有些不安,轻轻拉了拉耶律楚材的袖子,问道:“耶律先生,怎么回事?不知道银屏现在怎么样了?”
耶律楚材则要淡定许多:“柴兄
不要慌张,打仗时候就是这样的。当年成吉思汗横扫草原戈壁的时候,往往期年不见踪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