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能屈能伸,谈不上什么屈驾不屈驾的。杨寨主的名气如雷贯耳,不也在这里织网打鱼吗?”
“小妮子这话倒也得体,怪不得能当上盐帮的副帮主。”杨玲娇道,“只可惜你们盐帮帮主是哥哥、副帮主是妹妹,堂堂盐帮竟成了你们苏家的一言堂,就未免有些不成体统、难以服众了吧?”
苏家是盐帮创派的家族之一,苏家子弟一直在盐帮里担任职务,当到帮主、副帮主的也不在少数。可同时担任主、副帮主的,倒是第一回。事实上,偌大盐帮,绵延数百年的历史,主、副帮主集于一家的,也仅此一回而已。而按照江湖上的惯例,一个帮派是不能由一家人完全掌控的,否则不免陷入家族利益高于帮派利益的争论之中。
不过面对这样的责难,苏南雁却是毫无惧色,坦然答道:“谁做帮主,谁不做帮主原用不着外人多嘴多舌。不过既然是杨寨主问起,那我不妨告诉你。盐帮选任帮主、副帮主自有道理。向是以功劳最高者为帮主、武功最强者为副帮主……”
话未说完,杨玲娇便拄着竹篙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据说令兄苏知鱼大帮主当过皇城司的提点,虽然是朝廷的鹰犬走狗,可好歹也是江湖人士之中当官当最大的,说是功劳最大倒也没错。可小妮子号称武功最强,恐怕就未必了吧?”
“哼!”苏南雁冷笑道,“武功高下,都是一刀一枪凭真功夫、真本事比出来的,没有什么必然未必的。”
“哦,我明白了!”杨玲娇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一定是看在令兄苏帮主、尊夫柴大官人的面子上,盐帮好手故意忍让的吧?小妮子,你可别当真哟。
否则在江湖上遇到了货真价实的好手,可是要吃亏的。”
说着,杨玲娇便大笑起来。
就连他身边的两个汉子也跟着嗤笑道:“说不定就是盐帮帮众武功平平,就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吧!”
“就是!盐帮还号称什么江南第一大帮派,过太湖时候,还不得乖乖孝敬爷爷银子?哈哈哈!”
盐帮押送货物途径太湖时候,的确是要向太湖水匪打点一番的。倒不是盐帮的实力要比太湖水匪差,而是在太湖主场同舟楫娴熟、水性极佳、熟悉地理水文的太湖水匪相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而且就算是打赢了,只要不能将水匪连根拔除,那今后一样会不断受到骚扰。这么算下来,还不如给个仨瓜俩枣的银子,买个太平算了。
苏南雁一时语讷,那两个船上汉子就更来了精神。
“盐帮嘛,一向都是绣花枕头,什么乌龟王八,只要找对了人,肯不要脸拍马屁,那就能进盐帮里混吃混喝。嘿!杂七杂八的人招得多了,看起来声势大而已。”
“是啊。说不准咱们水寨里随便挑几个兄弟过去,就能在盐帮里混个人五人六的。”
“哈哈哈,要是咱们兄弟入了盐帮,说不准也能争个帮主、副帮主的干干。”
“哼!让我去盐帮里当盐狗子?我才不干呢!哪及得上在太湖里逍遥自在?”
“这倒也是。盐帮一向就没骨气,之前投靠朝廷想要招安,朝廷还不稀罕。后来又投靠了柴安风这个奸商,就连他们大小姐都当了人家的小妾,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这两个汉子你一言、我一语,不管有没有真凭实据,却将堂堂一个盐帮损得体无完肤。太湖上行船的都是粗汉子,大多不会讲
话,同别的帮派对峙的时候,讲不了三两句,污言秽语就脱口而出了。可今天他们一搭一档的,显然是经过了排练、受过了指点,虽然忍着脏话没有出口,却极有条理逻辑,说话的威力反而超出平常。
要是放在以前,苏南雁早就沉不住气破口大骂了。现在的苏南雁成了家,肩上又担了副帮主的重任,城府深厚了许多、责任也重大了许多,可脾气却还是那个脾气。
只听她吆喝一声:“我跟杨寨主讲话,哪轮的上你们两只蛤蟆聒噪?”
说罢,苏南雁抬脚挑起脚边两块鹅卵石,凌空接住,再轻舒猿臂将两块石头往那两个嘴碎的汉子打去。
这算是苏南雁的成名绝技了,当年在鬼市之中,就连全真教正宗弟子刘天雄都中了这一招,被打得乌眉皂眼、好不狼狈。
而今日这一招,却同鬼市那招大不相同。
苏南雁扔出这两块石头时候,其实是收了气力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两个汉子并非脚踏实地站在平地上,而是随着脚下的小舟一起一伏,需要小心瞄准才好,否则容易打偏了。然而这几年间,苏南雁用心修炼杨妙真批点过的全真内功心法,武功又精进不少,飞石虽收了力,可气力却比之前丝毫不差。
只听耳旁“嗖”的风声划过,那两个汉子被应声击中,脑袋一沉便栽倒在了太湖之中。
这两个人既被寨主杨玲娇选在身边,那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都是太湖水匪里数得上号的,船上、水下的功夫更是没话说。
可被挨了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