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成果,则是通过设立办事处,柴安风将自己的势力触角,慢慢伸到了泉州、广州等地,让这几处海港的海商能够直接同自己取得联络,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之计。这是柴安风一开始没想到的,更是浦家没想到的。他们没想到柴安风就好像一位把太极功夫练到了极点的武林高手,面对敌手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不仅能在谈笑之间将招数化为无形,更能借力打力、伺机反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到了展销会举办的最后一天,躲在华亭县城的浦受成、浦受更兄弟也耐不住性子了,一大早便带着随从人马,赶来青龙港外看看热闹。
最后一天,柴安风将之前剩下来、省下来的所有商品全都摆在了外边,一眼望去可说是目不暇接、琳琅满目。而那些过来赶集的商人们,唯恐这次展销会过后,就失去了再次购买崇义号商品的机会,更是把自己压船底的钱都拿了出来,哪怕是多卖一条丝绸手帕、多卖一只青瓷茶碗、多卖一卷宣纸卷轴也是好的。
这番热闹的场面,似乎比展销会刚刚举办的那两天,要更加繁荣、更加热闹一些。
浦家兄弟早就听说柴安风的展销会办得十分成功,却没料到居然成功到了这种地步,是自己在泉州老港都难见到的,见状一下子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形容。
展销会内外到处都是柴安风的眼线,浦家兄弟这么两个扎眼的人物的到来,自然瞒不过柴安风。
于是柴安风索性来他个敲山震虎,主动迎了上去,拱手招呼道:“原来是两位浦公子来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说着,脸上已挂上了得意的微笑。
柴安风这样说,浦家兄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了几句客套和赞美的话。
这样的虚情假意,自然无法打动柴安风。
柴安风冷嘲热讽道:“怎么?最后一天了,浦公子也想来买些东西么?只是如今展销会上只剩下了一些边角料,就怕你没两位还看不上呢!”
弟弟浦受更城府极深,又是个不吃亏的人,便答道:“当然当然。柴大官人这里有些小玩意儿还是挺不错的,我也好看看这里有没有珠花、头巾、手帕之类的东西,买几件回去送给几位小妈,还有青楼里的几个相好。她们大抵是极喜欢的。”
这就明摆了是在讽刺柴安风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可素来都是这些送给女人的东西最好卖、最好赚钱,这是古已有之、古今皆然的道理,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浦公子想买就多买点,买不起我送你两样也可以。”柴安风不温不火地说道,“
就是不知令尊喜欢什么东西?我也可以送他两样,免得回去令尊给你挑礼呢!”
柴安风和浦受更两人正在你来我往地打着口舌官司,一旁的哥哥浦受成已然耐不住性子,呵道:“柴安风,你少给老子卖乖!得罪了你浦家老爷,你还说风凉话!你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被打断了话的浦受更脸上肌肉一抖,道:“哥哥,我们都是斯文人,何必这样说话?扯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过。”其实哥哥浦受成的话,何尝不是弟弟浦受更心里所想的,只不过弟弟城府要深一些、涵养要好一些,还说不出口罢了。
“好啊!”柴安风面对这种龇牙咧嘴的家伙,是从不示弱的,“我柴安风向来一口好牙,不怕吃苦的、也不怕吃酸的,你们要有什么果子尽管拿过来好了。至于是好果子、还是坏果子,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说罢,柴安风用极轻蔑的眼神瞟了这兄弟两人几眼,嘴唇一掰,挤出两个字“请了”,一转身便背着手走开了。
浦家弟兄虽有几分不忿,可这里毕竟是柴安风的地盘,拿他无可奈何,只好暂且咽下这口气,等着将来再作理会。
就这样,如火如荼一般召开了整十天的展销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其实根据郑婷儿、耶律楚材等人的统计,展销会过后,青龙港的船舶停靠量,是要明显超过展销会召开之前的。然而想必那十天的繁忙景象,港口依旧显得冷清了不少。而青龙镇里崇义号的工坊,因之前挤压出了一整年的产能,现在也处于休息调整的阶段,工坊开工率不过三成而已。
在这种冷清的环境下,喜欢热闹的柴安风不免感到有些落寞,有些意兴阑珊。
因此,他便抛下收拾展销会残局的杂事不理,把这些千头万绪的麻烦事情全都交给耶律楚材、郑婷儿、孟银屏等人办理,自己要么闷在屋子里睡觉、要么出去骑马乱跑,反正就是先躲过这段时间的清闲再说。
苏州府地处江南平原,华亭县又是平原里的平原,一眼望去尽是一马平川的农田土地。对于普通农民来说,这里是一块能够养家糊口的风水宝地;可对于吃饱没事的闲人、或是强作惆怅的文人骚客来讲,却是个寥然无趣的所在。
恰巧,柴安风正是这么个闲的不能再闲、都快闲出屁来的闲人。
听说苏州府西面倒有几座小山,山虽然不高却能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