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军又派出精锐的“铁浮屠”骑兵,向南边宋军的阵地压迫过来。
柴安风见状大喜,对孟银屏道:“银屏,铁浮屠又过来了找死了,说不准又有机会可以重创他们了。”
孟银屏探出半个脑袋瞧了瞧,却道:“不会。只有两军焦灼鏖战时候,铁浮屠才会乘机发都能进攻。眼下金狗一阵箭矢攒射,以为把我们都射死了,想还是会出动步兵清扫战场的,铁浮屠不过是过来探探虚实罢了,不可贸然行动!”
柴安风问道:“那么办?总不能装死,就当没看见他们吧?”
“对!就是装死。”孟银屏忽然夸赞了一句,“爵爷果然深通兵法。我们要强而示其以弱、实而示其以虚。先不动声色,让金狗以为我们已经被射死了,等他们放心大胆地来攻,我们再发动突然袭击,必然能打金狗一个措手不及!”
“妙计!”
柴安风立即意识到孟银屏的主意十分高明,便下令麾下两百护卫,要他们全都把脑袋埋在石头矮墙后面,不许喧哗吵闹、不许交头接耳、更加不许擅自放枪;违令的,立即把他扔到外面去喂狗。
果然不出孟银屏所料,这队“铁浮屠”重骑兵又像刚才那样,在小石城前方五六十步的地方走了一圈,见防御骑兵的设施物件并没有损坏,便又拨转马头回去了。
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在他们屁股后面打冷枪了。
这就给金兵带去了一个错误的信号:宋军没有用那奇怪的东西攻击铁浮屠,那就一定是方才的箭雨,已经将宋军杀了个全军覆没!
那自然也到了可以从容派出人马,去收割首级、打扫战场了。
金军倒也没有过于托大,还是全军出动、排好了阵型,向对面那座似乎死一般寂静的石城缓缓压迫了过来。
透过
石墙的缝隙,柴安风这才发现这一次金军还真的听看得起自己的,派出来的人马总有两三千人之多,要是没有石城掩护、没有火枪射击,自己手下这两百人的力量,就好像螳臂当车一般,实在不值一提。
可柴安风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去研发火枪,又同孟银屏演练了无数遍克制冷兵器的战术,不就是为了让这两百人的队伍,可以抵挡几倍、十几倍敌军的围攻嘛!
有备而来,自然是有恃无恐。
见对面金兵已经接近,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阻挡骑兵攻击的障碍物,柴安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下令:“射击,给老子把金狗打成筛子!”
此言一出,匍匐在石制矮墙之下的两百亲兵护卫同时站起身来,极为熟练地分成前后两队。前队举枪“啪、啪、啪”地一阵齐射,将毫无防备的金兵扫倒一片之后,便又蹲下身子开始装弹;后队乘着前队蹲身让开射击空间的当口,同样一阵齐射,同样扫倒了一片金兵,随即也蹲在掩体之后开始装弹;片刻之间,前队已将火药、子弹塞进了枪管,又赶忙齐声向前方齐射……
就这样周而复始,火力虽不密集,却也是连续不断,眨眼之间五轮排枪扫射完毕,已将对面金兵的队列打了个千疮百孔、七零八落。
“要是这时候有一队骑兵就好了!”柴安风叹息了一声。
诚如斯言,要是趁着对手被火枪打得暂时失去组织、陷入混乱的时机,派出精锐骑兵袭击其身后、侧翼空档,那就能彻底地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也就能轻易将对手击溃,若是兵力足够,将其全歼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柴安风手上却连半个骑兵都没有。
倒不是他不想组建骑兵部队,只是战马这东西目标太大,买个一匹两匹还能说是自己
用来走马遛狗玩玩的,要是弄个几十匹、上百匹,那又要惹来闲人的非议了。
“爵爷不必担心,金狗这一阵败局已定,倒也不必追杀,我们现在只要维持住这种小胜不败的局面,将金狗死死拖住,那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孟银屏在他身侧接话道。
柴安风点点头:“那应该如何指挥?”
孟银屏答道:“暂时停止射击,看看金狗还有何打算!”
宋军这里暂时停止了进攻,金兵那边却是暂时陷入了懵逼状态。
他们上阵之前,就已听说宋军用上了新式武器,威力大得很!可威力再大,还大得过樊城的床弩、大得过禁军的神臂弓?这两样宋军的独家兵器,金兵也都见识过很多次了。
床弩威力巨大,一发弩箭可以贯穿七八个人,可这东西十分笨重,使用起来也很麻烦,只有坚守坚城时候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神臂弓射程极远,但射速不快,而且只有大宋中央的禁军才会装备。而禁军出动,必然地动天摇,大宋国调动的兵马恐怕要超过十万人了,区区神臂弓也就不是最大的威胁了。
因此这些金军的轻敌之心还没有完全打消,仗着自己兵力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便有恃无恐地向前缓缓推进。却不料对面的新兵器居然这样厉害,使用起来不仅声威极大,而且杀伤力也同样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