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
长孙无忌将一份连夜写好的奏折,满心欢喜的放在袖带中,在夫人的帮助下,穿好朝服,准备上朝。
这份奏折洋洋洒洒,包括了贞观大典、新唐书店、以及经销商等事情。
虽然之前已经提前给皇帝报告过了。
但今天才正式朝奏。
这将是长孙无忌重回朝堂的关键一刻!
长孙无忌前脚刚刚踏出府门,还没坐上马车,就见一个提刀的厮杀汉,从远处窜过来。
“怎么回事儿?”
长孙无忌看着此人,微微皱眉。
这不是自己派去照顾李晟安危的人手吗?
难道是李晟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厮杀汉单膝跪地,回禀道:“报国公,昨日夜间,长安书铺失窃,丢了不到二两银子。”
长孙无忌闻言,鼻子都气歪了:“二两银子,你也来报?”
厮杀汉尴尬道:“但是李晟小公子,报官了……”
报官?
长孙无忌一愣。
李晟家底虽然比不上自己这个国公,但是有那么小酒馆在,怎么可能会缺钱?
光是之前送出去的二锅头,都不止二两银子吧!
这孩子 ,这么吝啬计较?
但长孙无忌毕竟是主持玄武门之变的大佬,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和谐之处。
长孙无忌连忙问道:“
他往何处报官?”
厮杀汉微微皱眉,迟疑道:“好像是……万年县衙?”
万年县?
不是京兆府!
再联想到之前高台比赛、故意暴露一万贯的行径。
长孙无忌几乎在一瞬间,就明悟了李晟的安排。
“这小子,还真能折腾!”
长孙无忌一阵无语。
为了扩大那书铺的名气,这小子也算是用尽办法了。
换做旁人,长孙无忌即便知道这么做的目的,也肯定是懒得插手。
但谁让始作俑者叫李晟呢?
不提皇帝的重视。
光是这些天来,李晟对自家的帮助,那都是不知道多少恩情了。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玉佩:“持我的玉佩,去万年县衙,让袁春刚好好配合,告诉他:这是他的机遇。”
长孙无忌毕竟是当过吏部尚书的。
朝中六品以上大小官员,他记得清清楚楚。
厮杀汉连忙接过玉佩,一阵飞奔,消失在街道尽头。
……
万年县衙。
师爷将一张信条,递给袁春刚。
信条打开后,赫然是一段没头没尾的话。
但袁春刚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信条上面,上来就是一顿关于万年县、京兆府、雍州刺史府的解释。
赫然正是李晟的一段分析,分析了万年县令的尴尬之处。
万年县令位置的尴尬之处,虽然是六品县官,但在权贵多如狗长安,六品县官连根狗毛都算不上!
大点的案子,上面有雍州刺史、京兆府、乃至三法司。
小点的案子,下面的捕快、武侯、甚至坊正都解决了,用不着上报万年县。
如此情形下,整个万年县衙,常年是门可罗雀,连个鸟都看不见。
这些内容,让袁春刚立马挑眉。
袁春刚扭头看向师爷,狐疑道:“这是那个色目人写的?”
师爷微微摇头:“恐怕不是,这些东西只有经年老吏才知晓,一个蛮子,从何得知。属下估摸着,这色目人顶多是个白手套,背后还有其他人。”
“和本官想的差不多。”
袁春刚点点头,皱眉疑惑:“既然这背后的人,知道我是泥罐县令,为何还兴师动众跑来报衙门?”
“老爷,你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师爷打开折扇,笑道:“咱们这衙门好几年都开不了张,兄弟们早都饿得两袖清风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啊!”
袁春刚闻言,迟疑了一番。
县衙上上下下,除了几个九品命官,里里外外的跑堂、文书、仆役、小吏,那都是要自己这个县令自己掏钱的。
包括身边这个师爷。
没有案子,自然也就没有油水,都是勉强度日而已
。
现在终于有个愣头青跑来报案,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师爷当然不想放过了。
袁春刚被师爷说的心动不已,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这传信条背后的人,不知道来历,目的也不清楚。
万一是个坑呢?
为了那点银子,把大好前途给搭进去,那就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