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起来,是个想要做事情的刺史。”
“姓杜…”
薛老爷琢磨了一番,开口道:“此人应该是京城的官宦子弟,宰相之中没有姓杜的,不过礼部尚书好像是姓杜。”
他虽然身在官场,但是毕竟只是相对比较基层的官员,对于朝廷里的事情,也只是以听说为主,记的不是太准确。
不过即便如此,比起李云来说,消息也要灵通的多。
薛老爷提了一句礼部尚书,便又看向李云,提醒道:“回去之后,不要用强动粗,一切按照朝廷的规矩办,这种官宦子弟,只要抬着一些捧着一些,应该不会跟你有什么冲突。”
李云微笑点头:“岳父大人,小婿向来守规矩,当然不会对上官用强动粗。”
薛老爷瞥了一眼李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质疑。
“眼下还有几天才过年,既然是上官来了,你要不要赶回越州,跟人家见上一面?”
“要不然,这位杜使君即便嘴上不说,也要在心里责怪你怠慢上官。”
李云摇了摇头:“不急着回去见他,一切等过完年再说,不要说刺史,便是当朝的宰相,也不能不让人办终身大事罢?”
薛老爷想了想,也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二十多岁的刺史,老夫这么多年的官,真不知道做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云笑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岳父大人不合群?但凡合群一些,也不至于至今还是个县令。”
薛老爷闷哼了一声。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罢。”
他似乎是因为刚才那句话,有些生气了,于是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许你在县衙多待。”
于是,李云跟薛小姐晚间私会的企图,就此破产。
李某人哑然一笑,看了看眼前这个小气的小老头,抱拳道:“那岳父大人早些休息,小婿就先回去了。”
“去去去。”
薛老爷挥手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越州的事情,你自为之就是,不过有一句话,老夫要提醒你。”
“请岳父大人赐教。”
“你…要换一换想法。”
薛嵩抬头,与自己的女婿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管你想要干什么,山寨里的那一套,放在越州,是绝行不通的。”
关于这个问题,李云也已经察觉到了,他也在一点一点,有意识的转变自己的思维模式,以及做事风格。
不过,他现在手底下的大多数人,还都是山贼出身,这种转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但还是要继续下去。
要从一个山寨的“寨主”,转变为主心骨,变成绝对的核心,乃至于将来,成为“主公”!
“岳父大人的话,小婿记下了。”
李云微微低头,抱拳离开。
离开了书房之后,他也的确没有再在县衙久待,而是回到了自己在青阳的住处歇息。
一转眼,就又是几天过去,时间到了显德四年的年节。
因为已经定下了亲事,这个年节李云自然是与薛家人一起过。
此时,江南西道与江南东道,都还没有被中原的战争波及到,青阳的年节也还算热闹,大年初一这天,李云牵着薛小姐,走在路上,到处可以听见嬉笑玩闹的声音。
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熟悉声音,引起了李云的注意力。
他回头看去,一阵阵爆竹声,在他耳边响起。
但并不是火药制成的爆竹,而是真正的爆竹,一节节空心的竹子,被火烧的爆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云望着这孩童手里,已经烧焦的竹子,怔怔出神。
一旁的薛小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眨了眨眼睛:“没见过爆竹吗?”
李云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见过是见过,只是没见过这种爆竹。”
“爆竹不就是这种?”
薛小姐觉得很是奇怪,问道:“别的还有什么爆竹?”
“等过两年,我弄出来给你瞧瞧,你就知道了,那种爆竹,可比这种爆竹,要响亮得多。”
李云语气轻松,但是心里已经思绪万千。
很显然,这个大周,火药并没有普及。
但是火药,能不能改变或者说决定战争的胜负?
恐怕是不行的。
至少是原始的火药是不行的。
而且,火药武器的发展,也是个漫长的过程,对于眼下这种天下骤变的局势来说,并不合适,至多也就是用来做个辅助。
冷兵器,依旧是战场的主旋律。
想到这里,李云抬头望天。
此时,已经是显德五年。
李云成为“李云”,已经一年半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