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声,“非也,能否痊愈要看世子殿下自身,这丹药只是辅佐,若是不行,时间拖得太久,怕也是神仙难救,只能保持着这般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了。”
她这话里依旧是没有欺骗的内容,精神力并未消逝,肉身就不会腐朽,这个又何尝能被判定为死呢。
“有些时候,根本不用谎言,同样也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是她离开皇城来此之前魏帝曾与她嘱咐的话。
“还请皇甫先生今日赏光,能在王府内留一晚。”翁谦仍然谨慎,只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甫碧君没有拒绝,她目光略过其他六人,轻声道,“诸位先生先行一步。”
-
冷清的王府倒也有个其他的好处,那便是厢房很多,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而且会有人打扫,不过这段时间荒废了,落了些灰尘。
当然不会是翁谦去打扫,这体力活儿毫无疑问就落在了府内唯一的“家丁”秦十六的身上。
“咳咳。”
他头上沾着些许尘土,干咳了几声,低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皇甫先生,屋里已经清扫,可以入住了。”
皇甫碧君看着他,气质高洁,端庄儒雅,浅笑着。
“小十六在王府里就是这般工作吗?”
“也就是这些日子不让外人进来,又不能真让谦老动手,便只能是我来做了。”秦十六并不惊讶对方知晓自己,他也不直视对方的眼睛,就这么低着头回答。
皇甫碧君并未进屋,而是在院子中闲庭信步的闲逛,看看这个墙头,瞧瞧那处屋顶,又瞥一眼墙根的杂草。
“小十六,你在王府里多久了?”
“满打满算,也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
皇甫碧君慢慢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斜向上看着西面,那里的云如同火焰一般,在天空中跳跃着,仿佛在燃烧着整个天空。
彩色的光亮映在她的眼中,看上去有些邪魅,与她一身素衣端庄的打扮形成反差。
“十三年,足够树苗成为树木,孤竹连成竹林,小十六是否也变得茁壮?根现在扎在哪儿呢?”
莫要看秦十六年纪尚浅,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听得懂里面的含义。
他慢慢抬头,目光真诚且坚定,自信的笑着。
“恩在哪里,根就在哪里。”
皇甫碧君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她手腕一翻,欻的一声,什么东西朝着秦十六飞去。
速度并非很快,足够秦十六反应,他本能的抬手,那东西就落在他的掌心。
低头一看,是一颗棕黑色的药丸,上面带着草药的清香。
“此为「清脉丹」,能疏通经脉,扩大对灵气的引导,可助你增进修行速度。”
“敢问先生,这是谁的意思?”秦十六脸色一正,喜悦激动的表情立即收敛。
皇甫碧君挑动眉尖,“自然不是我的意思。”
接着,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如蚊蝇嗡嗡一般。
“当然东西不白给你,你在王府这么久,可知道,这府内有什么密道暗门?法宝灵器的?或是哪些门客?”
秦十六注视着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甫碧君,招了招手。
看着对方凑过来的耳朵,他小声的说道。
“在王府内西北方向上,有一处挂着铃铛的院子,屋内便有一处密道,至于密道
皇甫碧君眼前一亮,又赶紧恢复如常,然后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言语也变得严厉了几分。
“这种消息,你居然不早点汇报,还让我开口询问,你可知罪?”
秦十六的神色变得慌张,他双腿一软,险些跪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边招手边说道。
“不…不是的,密道就在那里,可是奴才一直没有机会去探查,不明情况自然不敢贸然上报。”
“哼。”皇甫碧君清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秦十六的话。
“这次暂且饶过你。”说罢,她朝着院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秦十六拱手鞠躬,一言不发的扭头离开。
迈过远门,走过一处转角,他的眼皮立刻耷拉了下来,面色阴沉凝重。
那处院子的屋内,确有密道没错,可他清楚里面都是什么,都是些酒水,倒也不是寻常玩意儿,是翁皓勋特意收集来的,在边疆很珍贵的酒类。
而且翁皓勋从未避讳过他,更是让他独自往里面送过许多次,他也趁机在那里面检查了好些遍。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如实告知陛下,可皇甫碧君方才的表现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
“她这些动作和问题并非陛下授意。”
秦十六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
直到听见秦十六走远了些,并没有掉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