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忽然在荐福寺门前勒住了马缰,倒是引得一旁的牛武好奇询问道:“郎君,可是有事?”
“嗯,呵呵,见到一个有意思的人。牛武,走,我们去这荐福寺里转转,说起来,我居然还从未进去过这荐福寺。”李忘忧说着跳下了马背,迈步向寺内行去。
牛武不明白自家郎君今日怎么转了性,忽然想去荐福寺?但他也不便多问,连忙招呼一众部曲跟了上去。
荐福寺门前的知客僧一见李忘忧等人,连忙迎上前来。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户县伯,户县伯可是想入寺礼佛?”知客僧恭敬行礼。
李忘忧奇道:“哦?你认识我?”
旋即他便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好歹他也是当朝开国县伯,宅子又在这荐福寺隔壁。即便他没有进过这寺庙,难道这些专门接待香客的知客僧,还能如此眼拙,不知道他是谁?
“既然你认识我,那便极好。我不是来礼佛,是来寻人的。”李忘忧笑道。
知客僧好奇问道:“不知户县伯要寻何人?小僧可以代劳。”
李忘忧点点头:“便是方才入寺的那位僧人,小师傅可知他是何人?”
“方才那位?”知客僧露出疑惑的表情,回忆一下才想起回答道:“回户县伯,那是一位游方的僧人,在本寺
挂单,法号文载。户县伯可是要寻这位文载大师?”
李忘忧颔首:“不错,我便是要寻他,烦请小师傅领路。”
牛武在旁听得奇怪,自家郎君什么时候居然认识一位和尚了?
他当然不知道,李忘忧无意中撇见的那位僧人,便是当初在户县县城之中,用一根蘸过卤水的五彩绳,骗了户县李氏那群贪心族老,二百两黄金的和尚。
李忘忧刚才经过荐福寺门前时,无意中撇见那位文载和尚走入庙门。
原本李忘忧只是觉得这和尚甚是有些眼熟,待看清和尚挂在胸前,那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佛珠,他才猛然想起,这不正是当初在户县县城行骗的那位和尚吗?
那貌似佛珠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是用人参等药材制作成的某种药丸,核桃大小,吃一颗可保一日无需进食。
李忘忧还记得,当日那和尚飘然远去时,对李氏族长说自己法号正道,是长安县杜曲镇兴国寺的僧人。
不过显然,那都是假的。
李忘忧对这位法号文载的和尚十分有兴趣,倒不是想抓他去见官,而是好奇和尚也会行骗,而且手法算得上高明。
更让李忘忧有兴趣的,是他当初搞出清水爆炸用的金属钠,究竟是从何而来。
虽然李忘忧是个学渣,却也大致清楚钠的提
取是由电解产生。这在大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又或许是他自己猜错了,那和尚用的是其他手法也说不定。
“阿弥陀佛,户县伯请随小僧来,那位文载大师如今居住在后院僧舍之中。”知客僧不敢怠慢,领着李忘忧等人,向寺内行去。
荐福寺作为大寺,占地极广,环境也甚至优雅。
在大唐,这些寺庙道观,除了礼佛参拜外,不少文人墨客也都喜欢来此游玩。以荐福寺为例,庭院优雅,古木森然,院内广种名花异草,尤以牡丹为盛。
清雅绝伦的荐福寺,自然吸引无数文人墨客来此游玩、会友、赏花、吟诗、茗香、住宿,甚是热闹。
李忘忧头一次入寺,倒也不着急去寻那和尚,跟着知客僧四下里走走看看,倒是也别有滋味。
说起来,这荐福寺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寺。
李忘忧记得自己背过的诗中,便有好几首关于荐福寺的,包括王维都为荐福寺做过诗作。
此时长安城中暮鼓敲响,那些在寺内游玩的文人墨客、公子贵女都已纷纷离去,荐福寺中已到了僧人们做晚课的时间,倒是显得十分清净。
知客僧将李忘忧一行人引到了一排僧舍前,上前轻轻扣响了其中一间僧舍。
“阿弥陀佛,文载大师,有贵客来访。”
僧舍
房门很快吱呀一声开启,开门的和尚正是当初在户县县城骗了李氏族老之人。
这位法号文载的和尚,朝知客僧行了个单手佛礼:“阿弥陀佛,有劳小师父,不知是哪位贵客来访?”
文载自然看见了知客僧身后的李忘忧一行,不过他却并不认识,故而只能询问知客僧。
“文载大师,这位是户县开国县伯,是他要寻你。”知客僧连忙介绍道。
文载有些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少年县伯,他寻自己又是为何?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户县伯,敢问贵人寻贫僧可是有事?”文载虽然不认识李忘忧,但既然是开国县伯,他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只能朝李忘忧行了个单手佛礼,出言询问道。
当日在户县县城行骗,文载和尚当然不会注意到在人群之中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