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米拓过来招呼自己,李忘忧也懒得继续理会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径直牵着三小去了御阶前方。
李二正打算与长孙皇后走下御阶,就将于志宁从百官之中挤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臣要弹劾户县伯不尊礼法,不尊君臣之道,与太子不敬,实乃大逆不道!”
于志宁也是被李忘忧骂得昏了头,直接跑到李二面前来告状了。
但他自己也不想想,太子李承乾、李泰与李丽质拜师,那可是当着李二与长孙公主的面,磕了头敬了茶的。双方关系,又岂是他这番话能挑拨的?
李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问道:“于左庶子,此话怎讲?”
“启禀陛下,户县伯上得大殿,见到太子殿下,居然不行礼问候,还大逆不道用手拍打太子脑袋,是为不敬。”
李二此时,脑海里面想得居然与李忘忧一样,冒出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关尔屁事!
但他身为帝王,自然不能如同李忘忧那般,所以也只能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于志宁还不自知李二的不耐烦,继续喋喋不休道:“陛下,太子殿下乃是储君,亦是臣子们的君上,户县伯这般……”
他话没说完,就听御座之上李二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扶手
之上:“朕说了,知道了!退下吧!”
于志宁愕然住口,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却也只能憋屈无比的朝李二躬身一礼,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不过望向李忘忧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怨毒之色。
李忘忧倒是一直在旁笑看于志宁出丑,也实在懒得与此人费什么话。
在他看来,这位太子左庶子实在是迂腐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李二怎么想的,给自己儿子选了这样一名东宫属官。
李二最近对于于志宁这位东宫太子左庶子,也是有诸多不满。
原因就在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负责太子的教育,太子左庶子比起李忘忧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李二对于东宫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等人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他甚至专门对其吩咐道:“卿等辅导太子,常须为说百姓间利害事……太子生长深宫,百姓艰难,都不闻见乎……卿等常须以此意共其谈说。每见有不是事,宜极言切谏,令有所裨益也。”
但于志宁等人,却也只会嘴上夸夸其谈而已。
教导李承乾两年时间,除了因为李承乾一些小错误,就不断去李二那里告状,便也就剩下唐僧式的唠叨而已。
而李忘忧却不同,他不仅直接将李承乾、李泰
他们丢去定周村,让他们与同龄人直接交往,还善于引导三小思考问题。
如今李二觉得,自己三位嫡亲子女,不仅变得懂礼而且明德。每每想起,当初自己逼着李忘忧收下三小为弟子,李二就觉得十分得意。
两相比较起来,他自然对于东宫的这些属官,就慢慢变得不那么满意了。
李二根本不觉得,李忘忧如此对待李承乾他们有什么错误,毕竟他自己就不是正统皇室出身,对于这些礼教更不是那么在乎。
所以后世儒家才会有臭汉脏唐一说,便是指得大唐在礼教伦理这些事情上,过于开放了。
打发走了于志宁,李二才又将李忘忧召到自己身边:“子忧,你叔母问你,那造镜工坊如何了?她可还等着镜子用呢。”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出卖自己的丈夫,笑盈盈的对李忘忧说道:“子忧,那银镜确实稀罕,不仅本宫喜欢,宫中嫔妃各个都很期待啊。二郎又小气,不肯将那面银镜送给本宫,故而本宫只能指望你了。”
一旁的杨妃也笑着凑了过来:“子忧,你那镜子,可不能忘了送我一面啊。”
李忘忧笑道:“二位叔母莫急,最近不是因为过年嘛,所以进度慢了一些。不过那照镜工坊却也是有现成的地
方,就在翠微宫那山谷之中。待上元节后,不出十日时间,小侄一定将镜子送进宫来。”
他倒也没胡说,如今那翠微宫所在的山谷,几乎都快变成大唐的“工业基地”了。
铸币工坊、军械工坊都在其中,每日噪音、黑烟不断,李二去视察过一次后,就气得直跺脚喊上当了。好好一处皇家行宫,算是被废了,这般环境,打死他也不会再来此处行宫居住了。
而那照镜工坊,李忘忧自然也将其安排在了此处。
即有高炉冶炼铜料,又方便借用水力锻锤打造镜面。而最关键的是,用银汞齐的方法铸镜,生产过程中可是有汞毒产生的,丢到这远离人口居住区的山谷之中,自然再合适不过。
这造镜工坊,还是之前的合作方式,皇家占股六成,李忘忧占四成,而售卖自然交给美女上司负责。
如今生产工艺与方式,他都交给了李二派去的将作监工匠,只待上元节后,便开始正式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