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睡着了,但一旁的群臣却没人说话了。
李二一张老脸更是黑成了锅底,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什么意思?李忘忧说他怎么能够低眉弯腰服侍权贵,让他不能笑逐颜开?
这天下他李二就是最大的权贵,李忘忧刚刚写下的这句话简直就是投向李二的一瞥蔑视。
你让小心眼的李二怎么想?
简直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一点颜面都不给李二留。
而且还大呼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何等狂妄!
李二没有立刻让侍卫进来把李忘忧给拖下去乱刀砍死,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在场一群大臣也被李忘忧这诗最后两句雷的不轻,虞世南更是在心头长叹一声,子忧闯大祸了!
唯有许敬宗却觉得原本乌云笼罩的天空,此刻仿佛豁然开朗,心中大为畅快。
李忘忧啊李忘忧,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看着倒地酣睡的李忘忧,许敬宗嘴角就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
“二郎……”长孙皇后想开口劝慰,却被李二伸手一拦。
“观音婢不用多言,此子既然不愿意摧眉折腰,朕自然不会强求,且让他去开心颜好了。”
李二说完,也不理其他人,扳着脸伸手抱起长乐,转身就走。
长孙皇后无奈长叹一声,转身向诸位大臣国公说道:“陛下正
在气头上,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还烦请诸位照顾李家小郎一番。不管怎么说,诸位刚才也听见陛下亲口玉言,让长乐叫李家小郎为哥哥。有些事情,陛下做得,各位却做不得,切忌不可擅作主张。”
她的意思在场众臣都懂,连忙向长孙皇后躬身施礼:“皇后殿下言重了,臣得自然不会多事。”
长孙皇后这话就是在敲打群臣,让他们不要因为李二负气离去,就把李忘忧给办了。
对于这个李家小郎,长孙皇后也是又气又喜。
气他的不知好歹,喜他的一身才华。
李二被李忘忧一句诗词给气走,她也不好驳了李世民的脸面。但出于爱护之心,敲打一下群臣,让他们维护一下李忘忧也是应有之事。
长孙皇后的话也确实让不少有别样心思的人收了心思,却如皇后所言。即便现在李二被李忘忧给气走了,但他们可姓李。
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万一自己自作聪明整死了李忘忧,回头李二想起这李家麒麟子,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就连许敬宗,都收敛了几分小心思,至少不会将收拾李忘忧的念头放在明面上。
“本宫听说此子父母双亡,甚是可怜啊。”长孙皇后看看倒地酣睡的李忘忧,又摸摸自己腹中孩子,不由母爱之心大起。
“好了,让人将这孩子送走吧,诸公还请对此子保密今
日之事,等陛下自己定夺吧。”
虞世南摇头叹气,也只能让侍从将酣睡不醒的李忘忧给架出去,找到牛家兄弟,吩咐他们好生照顾。
曲江池诗会,最后不欢而散,但李忘忧这个名字却在长安城内的世家贵族以及权臣大将中传开了。
李忘忧第一次在一千多年前的盛世大唐刻下了深深烙印。
不过此时的李忘忧却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嗓子发疼。
“水,有水吗?”他声音嘶哑,小声在床榻上呻吟着。
一旁的牛武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从矮桌上的水壶中倒出一碗水,递到了李忘忧的嘴边。
如同沙漠中干涸的旅人,李忘忧贪婪的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才觉得嗓子稍稍舒缓了一些。
“我这是在哪里啊?”
“旅舍。”牛武笑道:“小郎,你这酒量不行啊,居然醉成这样了,完全不省人事。”
李忘忧这是完全喝断片了,他脑海中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曲江池畔小溪边喝酒,后面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完全不知道。
“二郎,诗会结束了?”他想起诗会的事情,连忙问道。杨纂可是让自己必须拿诗会头名,结果他贪杯误事,完全给忘了。
“结束了啊,小郎你果然有天纵之才啊,出手就是诗会头名。”牛武咧着大嘴笑道。
“真的?你确定头名是我?”
“那还能有假
?一个老头出来亲口对所有人说的。诗会头名,户县李忘忧,不是你还能有谁?小郎你没见到那些士子的脸色哦,哈哈,真是精彩极了。一群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的读书人,输给一名十来岁的少年郎,臊不死他们。”
李忘忧头疼,使劲拍了拍脑袋,特么的这大唐水酒后劲还挺大的啊。
“然后呢?你们就把我带回来了?”李忘忧追问道。
“那哪能啊,我与大兄正为你高兴的时候,就看见你被两名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