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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的小心思被看透,他难为情的挠挠脸,想起来个事儿,“小北哥,你那天为什么在曹队长面前管我叫燃燃?听起来好别扭,怪怪的。”

封北的面部一热,微红。

他下意识那么说的,像是在有意搞出亲密的样儿给曹世原看,也在宣布所有权,这是我的人。

挺幼稚的。

事后封北有去深思过,只有一个结论比较能接受,就是他跟这少年投缘。

封北希望以后能在少年的成长路上给点儿帮助,用他从那些人生阅历里面得到的经验来教导少年。

如果能跟着他做事,那再好不过。

不能也不强求。

封北在心里叹口气,他对着少年的时候,总是会拿出最多的耐心,甚至去纵容。

亲哥哥疼爱亲弟弟,都没这么个疼法。

已经宠的过了头,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得往他脖子上骑。

想起来吕叶汇报的情况,封北的眉头皱了皱。

曹世原那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接近少年的动机不纯,他得提防着点儿,不能让对方从他手里把人给抢走。

“你那天怎么跟曹世原一道儿去了乡下?”

高燃哼了哼,“曹队长骗我。”

他把事情说了出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等着家长给摸摸抱抱举高高。

封北眉间的皱痕更深,他抿了下薄唇,“下次再见到他,别搭理。”

高燃手插着兜,“你也是骗子,你们蛇鼠一窝。”

封北揉揉少年的头发,“乱用成语。”

绕一圈又绕回正题。

高燃说表哥跟王伟不是一个小团体,玩不到一起去,“王伟很皮,只跟同样皮的人玩儿,他们常去附近的几个村子野。”

封北沉默片刻,问起村里平时都会发生什么矛盾。

高燃说都是些小事,谁家的鸡吃了谁家的稻子,谁家的猪拱了谁家的菜地,谁借了谁家的铁锹扁担之类的东西不还等等等等。

拐进巷子里,封北突然停了下来。

高燃看看前面的小沙堆,又去看身旁的男人,脸青白青白的,他咕噜吞口水,“小北哥?”

封北的呼吸粗重,浑身肌肉绷紧,整个人沉浸在难言的恐惧当中。

快要死掉了。

当初高燃偷听到男人怕沙子的怪癖,除了好笑,不可思议,就是好奇,真碰上了却看不下去。

男人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让高燃心里很不好受。

“换条路走吧。”

他走两步发现人没跟上,还杵着呢,像跟大木桩,“不走么?”

封北的腿肚子发软,他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眶充血,嘶哑着嗓音说,“哥走不了,你来扶一把。”

高燃,“……”

远离小沙堆,封北又是条硬汉,仿佛前一刻的虚弱无助都是错觉。

高燃问道,“你为什么怕沙子?”

封北说,“天生的。”

高燃撇嘴,“假的,我不信。”

封北抹把脸,粗糙的掌心里全是汗水,他苦笑,“突然有一天就怕了。”

高燃的直觉告诉自己,男人没骗他。

那种意外他深有体会,譬如他摸个河瓢突然头疼,突然溺死,突然来到平行世界,突然拥有了一个能力。

“突然”这两个字已经让高燃有了生理性的反感,还有恐慌,反正多数时候都没好事。

高燃对男人生出了同情心。

这么大个子,长的又壮又结实,肌肉硬邦邦的,走路生风,眉毛一皱严肃起来非常可怕,其实内心是个大姑娘。

是的吧?

高燃踮起脚摸了摸男人的寸头。

纯碎是头脑一热干出的行为,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特傻逼。

但是封北没想翻篇,“干什么呢?”

高燃脸上发烫,他佯装镇定道,“摸摸你。”

封北屈指在少年额头弹了一下,“头上都是汗,有什么好摸的。”

高燃仰着头,视野里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还有男人刚毅的脸,头晕眼花,“对啊。”

封北看着傻小孩,“那你还不把手拿下来?”

“我拉伸拉伸胳膊。”

高燃说着还做了个伸展运动,“你为什么出门必带水?”

封北拧开杯盖喝了几大口水,“下次再告诉你。”

高燃看到男人冒着青渣的下巴被水打湿,有水珠从男人突起的喉结上淌过,埋进深灰色的褂子里,他咽咽唾沫,渴了。

封北杯子里剩下的两口水进了高燃的肚子。

高燃跟封北分开走,半路上遇到了那只狐狸。

他骑着自行车经过,不打算停下来,车突然被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