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示你什么了?人家都没出价儿,我又怎能知道,该让你拿多少才能夺魁?你当我是神仙吗?”
岳大官人连嘲带讽的一句话飘出,顿时让谢展犹如兜头一盘凉水浇下,三伏天里,人人都是热的受不住,他这儿却是如同置身九幽冰窟中一般。
“你…你……,那你刚刚对我比划的……比划的两根手指,是……是什么意思?”
老半天,台上郑世远已经笑眯眯的开始唱票了,每当念到一家的名字时,便引来阵阵的低呼和惊叫。
正是这声音,才让谢展忽然惊醒过来,想到岳陵方才说的话,不由的两眼血红了起来,如同呻吟般的问道。
岳陵翻了个白眼,耸耸肩道:“那是代表预祝胜利的意思,在我大周极西之地,有个叫英吉利的小国,其国人语言中,胜利的第一个字,便是如同两根手指叉开一样,念作v……”
谢展浑身轻抖着,耳边岳大官人的解释,还有大堂上阵阵的惊呼,都忽然如同遥远的来自虚无。
你麻痹的,好好一个周人,你比划的什么英什么吉什么利的语言啊?这下好了,可要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被你害死了,被你害死了……”
他两眼发直,目无焦距,嘴中喃喃的,翻来倒去的便只是这一句话了。
待到最后,却忽然发疯一般上前一步,两手死死揪住岳陵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低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话音儿未落,却忽觉两臂一麻,
眼前一只白皙的小手挥过,一个身子已是蹬蹬蹬,踉跄着跌出几步远去。
他们这桌本就处在角落里,并不显眼。此时又正值郑世远唱票揭晓中标的关头,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状况。
只有后面一直跟着他的谢安看到了,当下不由大吃一惊,三两步迈了过来,连忙扶住他,向这边怒目而视。
他刚才为了避嫌,离着这边有段距离,并没听到两人间的对话。只是眼见开始自家三爷还满面笑容,但随即便面色大变,接着又如同发疯一般扑了上去。
正自吃了一惊,搞不清状况时,却见桌边一个极美的小姑娘忽然柳眉一竖,起身便到了两人身前,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竖掌一切,先是划过三爷的双腕,接着便顺势一拨,三爷已然跌了出来。
这个出手的小姑娘正是沈妹妹了。
对于谢展搞出的乌龙,此时众人除了岳陵外,谁也不知道。是以,当岳陵起身和谢展说话时,众人也都并没在意。
直到谢展忽然面色大变,人变得呆呆傻傻的时候,萧灵儿最是机灵,已然看出不对了。当即悄声告诉了沈青竹,让她留心那边。也才有了沈妹妹后面这般迅捷的出手。
谢展被推开又被谢安扶住,人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缓缓推开扶着自己的谢安,再次走到岳陵身前,也不看对他满眼警惕的沈青竹,深吸口气,低沉的道:“敢问王爷,为何要如此害我?”
岳陵满脸的懊恼,轻轻拍拍如同一只小老虎般的沈妹妹,
示意她无须紧张,这才转头叹气道:“我说谢三叔,你搞搞清楚,是你自己瞎猜搞出这个乌龙的好伐。我害你?你看!”
说着,忽然伸出手来,递过来一张纸条。
谢展一愣,满面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若死灰,浑身微微颤抖一阵,脚下打个踉跄,再次跌入旁边的谢安怀中。
谢安满脸疑惑,眼见三爷嘴唇颤抖,两眼中满是绝望之色,手中的纸条也飘落在地。
微微迟疑一下,这才拉过一把椅子,让谢展坐下,自己俯身将那纸条捡了起来,打开一看,也是不由的面色大变。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字:最高价谢家,二十万贯。第二名周家,十万一千贯。
“我早已安排好了,只待他们都递上标的后,便会再拖延一下,将消息传给你后,谁知道,最后得来的消息,竟是三叔你力压群雄,小侄这儿却是白费了半天心思了……”
耳边,岳大官人满含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谢安一阵的无语,有心反驳几句,但想想,从头到尾,可不都是谢展自己在琢磨吗?
可是,这又怎能怪的谢展?正所谓关心则乱,任谁面临重大抉择之际,都会有些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时候。
偏偏这关头,这位岳王爷又弄出个莫名其妙的手势,让谢展一下便走进了死胡同里去了。
看着眼前这张字条,显然对方是真的帮他们争取这个总经销,并没想害人。怪只怪两人都在不合宜的时候,做出了不合宜的举动,以至到了眼
前这般田地。
谢安想明白了这事儿,不由的也是无奈的长叹一声。扭头再看谢展,却见他似是忽然间老了许多,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呆坐着,再无往日半分风采。
“哇!”
“啊——”
“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