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浸润着撕开的肌肤,几番泼洒之下,血污褪去,只余下横七竖八的一道道伤口,皮翻肉绽,青红相间,不忍瘁睹。
岳陵放下酒坛,再翻手时,已是拿着一包粉末。这却是他亲手配制的伤药。虽没添加血蔘的成分,但因有了诸多其他不常见的灵药相佐,药性却非一般金疮药可比。
均匀的洒在桑铎背上时,桑铎只觉背上先是一痒,但不过片刻,便突然转成一片清凉的感觉。那原本让他咬紧牙关的剧痛,这一刻,竟是半分都不见了踪影。
这位主人,竟有如此大神通的手段!桑铎既感且佩之余,又不由的更为自己今日仓促中的决定庆幸。
“好了,三儿,你去给他找件衣服来,咱们吃饭。”岳陵给他上好药,这才起身净手,淡淡的吩咐道。
习春满面赞叹的应了,他也是首次知道,这位师叔祖竟还有如此手段。想想本门吕祖当年似乎也以岐黄之术,在世间得享大名,看来师叔祖说,当日所传只是一招拳法之说,里面实是大有水分啊。
这位师叔祖大大的狡猾!
习春同学暗暗腹诽着,脚下一溜儿烟的走着,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定要好生
伺候着,以便从这位狡猾的师叔祖手中,尽量多的压榨出些东西来。
可怜岳大官人,哪里知道自己原有的本事,只因一次信口胡诌,欲要骗人绝学,结果反倒被人惦记上了。
“坐吧,且用些酒菜。你自放心,我已封住你血脉,少喝些酒,不会有碍,反倒能刺激机能,加速愈合。”岳陵淡淡笑着,对又再恭立一旁的桑铎说道。
桑铎连连摇头,恭谨的道:“主人自用,小的便站着伺候就是。又岂有与主人同桌之理?”
岳陵微一皱眉,放下筷子道:“桑铎是吧,你记住,我答应你跟我,便是拿你当兄弟一般。跟我的人,没有奴仆,全是兄弟。或许在命令执行上,我要求的比较苛刻,必须完完全全的百分百服从和忠诚,但在平日,却不需如此拘谨。”
桑铎心中更是感动,只一个劲儿摇头,怎么也不肯从。好歹岳大官人最后怒了,这才偏着身子,只坐了个椅子角儿,狼吞虎咽的几下塞饱,便又起身侍立。
岳大官人这个无语啊,原本还想趁机详细聊聊,也好抚慰一番,这下看来,根本全是多余嘛。
“你且去歇着吧,至于打你这笔账,哼
,我早晚给你讨回来。我的人,便是那么好打的吗?”岳大官人恨恨的说着,这厮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短。前世不曾当过人家大哥,但那种大哥情结,却是比谁来的都猛烈。
此时如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来,让桑铎心中发热,却让一旁胡吃海塞的习春听的浑身冰凉,暗暗为那个占堆杰布祷告。
桑铎本有心在旁伺候,尽一个奴仆的责任,但眼见习春仍在吃的欢实,并无离开的意思,估计是两人有事要说。当即躬身应了,转身出门。只是,出去后却未回房休息,而是走到门外暗处,静静的立着,警惕的察看着四周。
房中,岳陵慢慢啜着酒,皱眉将今天发生的事儿,细细的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忽然对习春道:“三儿,我看今日事发之地,除了景色绝佳外,可谓极为偏僻之处。那磨立索朗乃是个酒色之徒,若说带人出行,也应在城中晃悠,怎会那般巧的也去了城西?此事真有些古怪了。”
习春正埋头吃喝,闻言一顿,点头道:“师叔祖果然厉害,嘿,我问过向涛。他也说那磨立索朗来的突兀,不过按他所说,倒不是那磨立索朗开始就是冲着夫人
去的,倒似是在追什么人。不过两下里一碰上,那狗屁世子便满嘴喷粪的,也未来得及详细查问,不过事后想来,这份寸劲儿也却是叫人郁闷。好在咱们去的快,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岳陵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想了想,忽然摇头道:“不对!”
习春一愣,问道:“怎么?”
岳陵道:“今日情形你也看到了,便咱们三个拼了命,也差点都葬送在那儿。那个报信的人,不过只是商队里一个普通武师,如何能一直杀出去,跑到宫中报信?而后,竟还有体力,再跑回客栈,向戚老爷子报信,终引得戎王派出卫队?如果这样,以向涛的武力,岂不早引着他们杀了出来,怎么还会被逼到山谷那边去?”
习春一呆,想了想,面上互转凝重,沉声道:“师叔祖,你是说,那报信的有问题?”
岳陵摇摇头,两眼渐渐眯起,沉思着道:“不,那报信的没问题,是商队老人儿。只是,我觉得今日之事,隐隐好似一个局,从开始就是一个局!磨立索朗忽然跑去城西是一点,那护卫能跑出来报信又是一点,唯一意外的,怕就是那护卫又回来报知了戚老
爷子,戚老爷子又通知了戎王。你想想,若不是最后有姬连他们过去,咱们可还能撑住?怕是不用等桑铎他们到了,咱们早已成了几具冰凉的尸首了吧。”
习春色愈发凝重起来,仔细想想,果然如岳陵所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