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经在回程的途中了,羊胜也明白,留给他斡旋的时间可不多了。
在大军入城之前,如果他不能争出个子丑寅卯来的话,恐怕,刚到入城仪式一结束,无论后面再查出什么事情来,朝廷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了,对于羊胜这种阴谋家来说,前方的战绩有多辉煌和战事有多惨烈,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主人都已经走了,这酒宴还怎么继续下去,羊胜也很无语,只能起身直接转身离开了。
回到长安的驿馆之后,羊胜立刻休书一封,派人立刻出城,顺着从江西国入境的道路开始寻找,务必要尽快把自己的书信交给胶西王刘卬。
至于那位慎夫人,羊胜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去找王伉的门路了。
“大王,这报捷的信使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了,这一路上您为什么老是要拖着呢?”
这一次获得了如此大胜,按照惯例,刘登带着神武军和陌刀军,陪同他一起押送着首级俘虏,连同程不识的军队返回长安受赏。
从鼠雀谷到晋阳,这原本十天的路程,刘登硬是走了半个月,晁错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是真不知道这刘登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没看到我队伍之中满是伤员吗?要
说谁最应该立功受赏,难道不是这些陌刀军吗?”
刘登淡淡的一笑,灌夫的命确实挺硬的,在那些军医们精心的照顾之下,灌夫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了。
只不过想要下地,没有一个月的时间那是想都不要想。
听到刘登这么一说,晁错先是一愣,随即满是苦笑。
要说这位大王有时候行事荒诞不拘小节,可是偏偏有时候他又特别注重细节,就像现在这个时候,原本灌夫是肯定赶不上朝堂封赏的。
可是刘登居然硬生生的拖着时间,非要等着灌夫能够下地之后再进宫受赏。
“可是大王,您这么做就不怕糜费国帑吗?”
晁错怯生生的问道,可是这个问题刚刚出口,晁错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他娘的代国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自己跟他说花钱的事情,这不是有病吗?
“这个嘛……谁说谁说去呗,本王现在有的是钱,此战的所有军费都是本王一力承担,又没有花朝廷的半个子儿,我看哪个多嘴多舌的,敢在本王面前摆架子!”
刘登这话说的极为霸气,就连他们身后的李广都深以为然,这次家大王虽然看起来文弱,但是现在,怎么越看越有王霸之气呢?
一时之间,晁错竟然
无言以对,这有钱的感觉这么好吗?
面对豪横的刘登,晁错是实在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了,这他娘的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等到了晋阳地界之后,大军并没有入城,这一次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晋阳的百姓们出城十里相迎,那热情的场面,就像是在过年一样。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欢庆的时候,到底还是母亲心疼儿子,国后娘娘特意拍了赵文谷和几个宫女,带着诸侯王的车架,亲自伺候刘登前往长安。
“我说东西带了没?”
这见到赵文谷之后,刘登第一句话就让赵文谷整个人一愣。
“大王,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看了看旁边的晁错之后,赵文谷怯生生地回道。
“炒黄豆啊!你都不知道,你给我带的那些豆子吃完之后,无论他们再怎么炒,都炒不出你炒的味道来,这给我馋的!”
说了半天是这个呀…
晁错原本以为有个大八卦,这竖起两只耳朵就准备侧耳细听,可是猛不丁地听到刘登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大王稍待,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奴婢这就去取!”
赵文谷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脸蛋通红一
溜烟的跑了,亲自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寻找自己准备好的炒黄豆。
还真别说,自从赵文谷到了刘登身边之后,他就染上了这个恶习,尤其是闲着没事的时候,这要是不嚼两颗豆子的话,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只是奈何,无论军中的那些家伙们怎么试验,始终是炒不出赵文谷的那股味道。
为了这口豆子,刘登可是整整的忍了一路。
张屠早早地得到了吩咐,从晋阳城里特意带了几个名医,这一路之上帮着他们给陌刀军的那些伤员们治伤。
这是这队伍还没有到长安,太子刘启已经命人送来了书信。
看过了书信之后,晁错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刘登说了。
“我说晁大人,到底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事儿,你有话直说不行吗?你这支支吾吾的,本王看着好难受啊……”
从代国前往长安,这一路上,风吹日晒,为了让晁错少受点罪,所以刘登直接把他弄上了自己的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