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轻轻螓首。

他们说的，自然是嬴澜。

方才晓梦之所以将目光投过去，主要是因为小黑。

纯洁无垢，是罕见的灵种。

晓梦不喜与人交往，倒是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可爱又有灵性的。

言语之间，两人已经走了过去。

外面裹着锦袍，眉眼清俊，怀抱小黑，嬴澜倒是淡然自若。

倒是旁边的儒家弟子们不知该如何自处。

冷遇吧，不敢，人家是殿下。

亲近？

殿下可是疑似支持李斯的，而李斯是大大的叛徒。

“嬴澜公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芝兰。”

张良拱手，行的是儒家之礼。

“无须多礼。”

赢澜眼睛微眯。

面前的张良，他印象很深刻。

此人出身han国，后成了汉朝的开国功臣。

不过最大的特点，是此人聪明，谦卑，深谙黄老之道。

直白来说，智商高，还会苟。

若能拉拢到秦国阵营来，完全值得培养。

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思及至此，赢澜道：“听闻孔圣曾留下一枚问道石，你们称其为“小圣贤”，我倒是感些兴趣。”

“问道石……”

张良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反应来道：“既然殿下感兴趣，那请跟子房来吧。”

说罢，就在前面带路。

赢澜能理解张良的心情。

儒家至宝，在儒法之争中帮了倒忙，确实挺淡疼的。

路上。

小黑忽然钻到了晓梦怀中。

后者微微错愕。

看着小黑吐出粉舌，满脸好奇的样子，嘴角终于展露笑颜。

这一笑，如同冰雪融化，如沐春风。

嬴澜暗中给小黑比了个大拇指，轻笑道：“看来晓梦大师也有伴了。”……

中途，张良又旁敲侧击了不少“血手人屠”“躺平组织”的事情。

嬴澜直接“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饶是张良的才智，都觉得嬴澜并非装傻充愣，而是真不知道。

失望之余也没有办法。

谈话间。

几人踏上了先贤祠堂中。

越过焚香大鼎，红漆石柱，可以看见祠堂中心，供奉的正是那块四米之高的“问道石”。

神异非常，似乎可以看见些许流光溢彩，形成各国文字，环绕问道石周围生灭涌动。

“与荧惑之石的倒是有几分相像，但规模要小些。”

嬴澜心中暗道。

目光看到上面的两问：

一：儒家弟子为何而读书？

二：如何令天下太平。

“读书是为报君恩。尽焚往圣之书，息思想之争——李斯。”

嬴澜轻声念道。

顿时，落款之处隐隐发亮。

一个虚幻的李斯身影凝聚出来，纪录的是他书写答案时的景象。

“唉，我儒家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张良看着那个光影，话锋一转问道：“子房才疏学浅，本能觉得李斯的思想有大谬，但始终无法驳斥。

嬴澜殿下，可有见解？”

明明觉得不对。

但偏偏得不出答案。

是张良不够聪明么？

赢澜觉得不是，归根结底，源于时代的局限性。

忠君爱国，似乎怎么说都对，也符合儒家经典中的礼制。

但其结果导致的居然是焚书坑儒。

谁能想得到，儒家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能有何见解，之前朝堂上，所说的话也是父皇安排。”

嬴澜默默给政爷甩锅。

“连师叔荀子，枯坐数年，都没能更改问道石，殿下殿下无须妄自菲薄。”

张良闻言，面露叹息。

原来这真的是始皇的意思。

在他印象中。

嬴澜虽为殿下，而且素来有天资聪颖之名。

但性格……恬淡（咸鱼），也不喜欢参与朝堂之上的争斗。

若非嬴政嘱咐，确实不太可能站出来掺和儒法之争。

张良长出了口气，又笑道：“若殿下有兴趣，不妨试试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见解，听闻您有宿慧，或许能别出心裁。”

声音无奈。

也就是意思意思，没想嬴澜能写出什么惊

世之言。

宿慧再如何夸张，在张良心中也是比不上儒家上下几年冥思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