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把医药费给了医馆才走的。
医药费倒是不多,只有二十文,可到底把掌柜吓了个半死,跌跌撞撞的就往店里奔去。
回店里一见到姚大,开口便是:
“姚大啊,我不能留你了,那小娘子确实躺在医馆里半死不活的。”
掌柜虽然被吓了个半死,但他本就想辞了姚大,这会儿正好找着了一个好借口。
这姚大确实也是个实心眼的,一听严诺躺在医馆里半死不活,竟然没想着逃跑,直接就去医馆里寻人了。
其实姚大想的很简单,他做的饭菜明明没问题,怎么就能把人吃的半死不活呢?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厨子,还是头一次把人吃成半死不活的。
这事儿要是不弄清楚,会成为他心里惦记的一道坎,所以必须得亲眼见着人才行。
其实严诺,从小就有吃杏仁儿全身长红斑的怪病。
这全身的红斑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并不会让人怎么着,静养个半天自然就消失了。
她这般设计掌柜与姚大,无非就是想用一套合理的说辞,把姚大一家诓进严宅里当差。
只要把姚大留在眼皮子底下,两人相熟了以后,总有一日能问出关于父亲的事情。
所以严诺本来准备等身体恢复了,再去姚大家里,直接用把她吃坏肚子的说辞,让姚大一家去她府里干活赔罪。
可是严诺万万没想到,掌柜走了没多久,姚大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姚大一见着严诺一脸的红斑,就吓的瞠目结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听大夫说人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休息几日便能恢复,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对着严诺道歉。
严诺这会儿故意装着病重、假装无法开口与姚大说话,一旁的云雀替严诺开了口:
“你做菜之前,也不知问问食客有没有忌口,你看我家姑娘遭了这般大的罪,你一句道歉就没事了?”
姚大听了这话,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实在对不住小娘子,要不我给小娘子买一些补品吧?”
云雀生气道:
“补品我们自己难道不会买吗?你好好看看我们家姑娘,像是缺少补品的人吗?”
“况且,我家姑娘此番遭了这么大的罪,岂是随便一点补品就能打发的?”
姚大一听这话,瞬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翼翼的道:
“贵,贵人,那您说我该如何是好?”
“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贵人啊。”
“掌柜已经将我辞退了,我家里也不富裕,现下我也拿不出大笔银子赔给贵人。”
“要不贵人说说,您想如何发落我?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会任凭贵人吩咐。”
云雀疑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只要你力所能及,你就会任凭吩咐?”
姚大重重的回了句:
“我姚大从不满口胡言,说到做到。”
倒是真的有一股当兵的豪爽阔达。
云雀嘴角一扬:
“好,既然如此,你就回家收拾收拾行李,与你媳妇一起,一同去府里当差赔罪,每人一个月二两银子。”
随后又补上一句:
“你的孩子也可以带进府里,但是不要他干活,也没有月钱给他。”
姚大一听这话,瞬时下巴掉在了地上。
他做厨子一个月才五百文,去小娘子府上干活,一个月竟有二两银子?
这当的什么差?
总不会是杀人越货吧?
思及此,姚大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问道:
“贵人,我做厨子一个月才五百文,敢问去贵府做什么差事?一个月竟有二两银子?”
云雀干脆利落的回道:
“在前院当门房,干杂活儿,养马、劈柴、收拾园子,总之府里杂七杂八的活计,你们夫妇都得做。”
姚大一听这话,心里霎时乐开了花儿。
就做这么些杂七杂八的小差事,竟然有二两银子的月钱?
他媳妇天天给人织布,白天织、晚上织,眼睛都织花了,一个月才三百文。
这哪里是去赔罪的啊?
明明是去赚银子的嘛。
这大户人家就是豪爽大方,吃坏了肚子还给自己安排差事做。
幸好自己被掌柜辞退了,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掌柜辞行。
姚大虽然老实耿直,但他不是个傻子。
得了云雀这番话,立时乐呵呵的道了一声好,麻溜儿的回家把好事告诉媳妇去了。